听雨阁,书房。
王也拿着一份战报笑眯眯的看着,这是李二从前线百里加急送来的捷报,只是这一份与送给李渊的捷报不同,这一份战报多了一些王也交代的信息。
“夫君,什么事情这么高兴?”一旁的李倾城笑着问道。
王也转头笑道“这个阿史那杜尔是个聪明人,看到了羊毛生意带来的利润,竟然主动向二哥要求每年打底交易三百万头牛羊,哈哈,这下子羊毛纺织工坊不怕没有事做了。”
另一边,虞凌烟正在教小张宁写字,闻言笑道“这个阿史那杜尔大小也算是个王子,如今被颉利可汗逼得只能在角落里苟延残喘,夫君这是帮他。”
“呵呵,我只是一个机会,是他自己聪明抓住了这个机会。”王也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况且如今大唐百业待兴,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二女闻言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询问,毕竟女人主内,外事从男,参合太多反而弱了王也的名头。
书案上,小张宁拿着毛笔,正一笔一划的学着写字,这小子运气不错,长得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而且乖巧懂事,王也打算将他留在身边培养,说不得将来是个助力。
而虞凌烟自从知道王也要建设学院,免费供孩童,便拉着王也毛遂自荐,硬是要当学院的教习,也就是老师。
王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毕竟虞凌烟现在还顶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到时候学院招老师的时候说不得是一个活招牌。
倒是李倾城见状也想混个老师当当,却被王也一口回绝,理由是怕她误人子弟。
下午,竞技场。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王也看着河岸上万物复苏的早春景象,不自觉的又抄了一首好诗。
“呵呵,城主,您在我这个大老粗面前咏诗,怕是对牛弹琴啊。”
王也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道士笑着说道。
王也回头笑道“谢老神仙过谦了,您可是秀才出身,如今又是道家仙祖一样的人物,是小子在您面前班门弄斧才是。”
这道士看上去三十来岁,其实已经五十好几,是跟李渊同辈的人物。
谢映登,瓦岗五虎将之一,自幼便熟读经文,十四岁中秀才,后转习武,因善用银枪,神射无敌,号称神射将军。他早年与王伯当一起,为陕西少华山的绿林头领。当年李密用江山换美人,谢映登心灰意冷,归隐山林,出家为道。
“城主诗鬼之名已经遐迩于天下,老道虽然对诗词研究甚少,但也能感受到您诗中的不凡。”
王也摇了摇头,道“老神仙过赞了,这些都是小道。”
谢映登闻言一笑,转头看了眼身后宏伟的竞技场,听着竞技场传来的呐喊声,感叹道“城主所图深远啊。”
“呵呵,所以才拉着您老人家出山,您可要助我。”王也应道。
谢映登摇了摇头“城主高看老道了,这些人因为利益而来,自然也会因利益离去,这是人性使然,老道爱莫能助啊。”
“不,利益只是一个因素,信仰才是留住他们的关键,老神仙知道什么是归属感吗?”王也问道。
“归属感?”谢映登一脸疑惑。
王也笑着解释道“不错,现在大唐最厉害的工匠都在我听雨阁效力,我将他们的家人一起接过来,用最好的待遇优待他们,而且工匠只要对工坊作出贡献,我不仅给金钱奖励,还让肆宣传,这样不止是他,就连他的家人都是与有荣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在我这里感受到了成就感,这是他躲在老家无法享受到的,久而久之,自然对我听雨阁产生归属感。”
谢映登闻言皱眉“这是一个好办法,你很好的把握住人的虚荣心,那为何对异族不能使用这招?”
王也摇了摇头“归属感是属于同族的,一个突厥勇士,就算我对他再好,只要国家需要,他也会立马将枪杆对准我大唐,突厥才是他的归属。”
“嗯,没错,真正的勇士,不会因为你的小恩小惠而被收买。”谢映登点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我们才需要在归属感之上培养他们的信仰,这就说您擅长的领域了。”
“你要我在这里传道?”谢映登皱眉道。
“不,不是传道,是教化。”王也一脸得意的说道。
谢映登闻言不语,想了一炷香时间,点头说道“百族之地,万邦来朝,有趣有趣,老道就陪你试试又何妨!哈哈哈。”
王也见谢映登应允,连忙又将心中的几个想法拿出来与之共论,一老一小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站在河岸边聊得兴起。
而此时的竞技场内,一场骑射大比正拉开序幕。
巴偌,王也麾下骑术最高超的勇士,他的比赛每一场都是竞技场观众的热门。
虽然赔率很那只要买他单赢,那就是必赚。
只是今天和巴偌比赛的人只有一个,而且两人比的不是骑术,而是战场上才能用到的骑射。
观众席上。
许多百姓看着那人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早已经乐开了花。
“今日真是来得巧,城主大人怕不是嫌钱太多,竟然让巴偌跟这么一个小白脸比试,而且竞技场开出的赔率还是罕见的一比一,也就是说买巴偌赢,买多少就能赚多少。”
“是啊,平时巴偌的比赛,赔率基本都是一比三分,一贯钱才赢三百文,实在不爽。”
几个观众对着竞技场上的二人议论纷纷。
“城主估计是专门给大家送钱的,难得的一比一,我可是将身上的钱都买巴偌赢了。”
“可不是,我直接将刚发的工资都买了巴偌赢,整整三贯,赢了就变六贯,哈哈哈。”
观众席的声音很是统一,所有人都买巴偌赢,对于那个清秀书生一致不看好。
贵宾厅内,马周看着厅送来的账单。
“三万六千多人买巴偌赢,买苍珣的只有两百多人,呵呵,这下子城主又要大赚了。”
张七一脸担忧的接过账单,看着上面差距悬殊的结果“马先生,这苍珣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吗?万一输了,我们可是要赔十几万贯啊。”
马周笑而不语,因为场上的二人都动了。
巴偌一马当先,拿着一把杨木硬弓,那弓长有一人高,此时被巴偌拉成一轮圆月,就连巴偌手中的箭矢都是特制的长箭,专门搭配这把硬弓。
竞技场的跑道是椭圆形的,长两百步,宽一百二十步,一圈下来就是一里。
此时竞技场的正中间插着两根五丈15米高的竹竿,竹竿顶端各挂着一个大木球。
比赛的规则是,两人绕着跑道跑一圈,不仅要比谁先跑完这一圈,还要边跑边射箭。
第一个冲过终点得三分,一支箭为一分,所以为了瞄准木球而拖慢马儿奔跑的速度,肯定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骑射骑射,自然考验的不仅仅是骑术,更重要的还有箭术。
跑道上,巴偌已经射出去第一箭,准头很好,直接射中木球,轻松得了一分,精湛的骑射引得全场欢呼。
就在大家以为今日必赚的时候。那个俊俏书生突然策马赶上,他手上是一把红色木弓,看不出材质。只见他策马越过巴偌,却从始至终一箭未射。
就在观众嘘声四起的时候,他已经跑到离竹竿最远的跑道南边。
就在大家目瞪口呆,以为他要直接骑着马冲到终点的时候。
书生右手从箭筒中抽出五根箭矢,左手持弓,一瞬间射出五箭。
当然不是同时射出,而是一箭连着一箭,只因为动作太快,看上去竟然仿佛同时射出。
观众席上一些看得清楚的人惊得站起,因为那五根箭矢首尾相连,好似一条直线,直接朝木球射去。
呯、呯、呯、呯、呯,空中传来五道声响,正是箭矢钉在木球上的声音。
习过武艺,学过箭的观众更是惊叹不已,因为箭矢射中木球,必然会将木球荡起,书生这五星连珠看似一条直线,其实是一箭比一箭偏高一点,五根箭矢刚好在木球上连成一条竖线。
“神技啊神技。”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开始后悔没买书生赢了。
只是还不等大家感叹,书生又是俯身策马狂奔,这次已经没有人敢再嘲笑,因为书生停在跑道北面又故技重施。
木球的另一面,又是五根箭矢连成一条竖线,十箭全中。
当他抵达终点的时候,巴偌第五根箭还在空中。
胜负已分。
“啊,什么情况?”观众席上一些人还不明所以,一圈下来也就是十几个呼吸。
一些大气都不敢喘的人这时估计连一个呼吸都没经过,就已经看着书生冲破终点,巴偌落败。
“天啊,城主大人太黑了,故意找一个高手假扮书生,这是骗钱啊。”
“可恶啊,我的钱啊,我把私房钱都买了巴偌赢,呜呜呜。”
“哈哈哈,竟然爆冷门了,我赢了,两贯,啊啊啊,早知道都买一点。”一个投机主义的老头兴高采烈的叫喊着。
“嘿嘿,我就知道城主大人突然安排这场比试没那么简单,我可是买了足足十贯,不错,这个书生没让我失望。”这是少数几个买苍珣赢的观众。
贵宾厅中。
马周笑眯眯的朝苍珣扬扬手,示意他上来。
张七见状,笑着感叹道“公子这一手坑了三万多人,十几万贯,天啊,什么时候我大唐的百姓都这么有钱了。”
“呵呵,如今在码头长住的商人近万,这些人可都是不差钱的主,大部分都是他们投的,百姓最多也就一两贯。”
“一两贯也不得了啊,想当初我累得半死去倒腾麻绳,一个月也没有一贯收入。”张七回忆着过去的心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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