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寒光,骤然在陆云舟的眼前放大。
“这家伙,想要杀死我?”
陆云舟猛然间发现了连晋的意图,连晋竟然趁着陆云舟露出破绽的机会,把长剑对着他的面门划来。
生死一线之际,陆云舟拼命地想要往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剑锋已经贴着陆云舟的寒毛,下一秒陆云舟便要身首分离,这一刻,全场的讨论声都停了下来,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台上,齐敏和齐放已经震惊地站了起来,齐放猛地抽出手中长剑,脸上怒气勃发,齐敏惊慌之下只能大声呼喊:“住手!”
齐王、田单、匡子胤、旦虎、段于鸿等人的脸上,也俱都现出了惊讶之色。
然而照剑斋的那张长脸上,却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他y险的目光扫了一眼脸色突然变得凝重的曹秋道。
“师兄……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希望你还能撑住……”照剑斋的心中发出了夜枭的笑声。
人群中,负责维护秩序的齐霆转头看见,惊声叫道:“好贼子,休得伤我三弟!”便要拔剑扑过来。
不远处的角落中,一袭白裙,白纱遮面的欧阳馨月,紧紧地抓住了裙角,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意味复杂无比!
席位下方,善柔、仲孙玄华、闵建章、麻承甲、房永、段恒……这些与陆云舟交好的稷下同学们,一个个惊声怒吼着要冲过来阻止连晋。
高台上,匡珺瑶吓得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不敢再看下去,连忙将脑袋埋到父亲匡子胤的怀里,匡子胤担心地看着场中,一边拍拍匡珺瑶的后背,安抚着女儿。
席位中,解子元死死地盯着切向陆云舟脖颈的剑锋,眼中的意味复杂无比,似有快意,有不忍,有不甘,有茫然……
而坐在不远处的后胜的脸上,却出现了惊喜的神色。
齐敬、齐霜和齐霏一起坐在席位中,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有所不同的是,齐敬和齐霏的脸上都是焦急和担忧,而齐霜则是担忧中又带着一丝期盼。
人群中,蒙骜和蒙夫人一看到,蒙骜手中立即出现了一枚齐国铸造的刀币,蒙夫人当机立断地拔出头上的荆钗,两人同时将“暗器”捏在手中,便要发s出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剑锋的锋芒已经在陆云舟脖颈处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血痕,生死存亡之际,陆云舟的灵台中忽然一片清明,不知为何,他莫名地就想起了昨晚修炼的那篇《轻重术》。
下意识地,陆云舟用出了轻重术中的那篇运用之法,体内的内力顿时运转了起来,在经脉中流转升腾。
陆云舟忽然感觉到他此刻的身体很轻,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感到这一刻,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小鸟,又好像变成了一片鹅毛,一团风中飞舞的柳絮,甚至--
陆云舟感到自己此刻轻的像是一阵风!
福至心灵般地,陆云舟脚下轻轻地一蹬--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陆云舟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开的落叶一般,双脚离地向后飞了起来,在空中滑翔了一段距离,才轻飘飘地落地!
连晋脸色苍白地用力将长剑挥出,却惊悚地看着陆云舟几乎是擦着长剑的剑锋在飞速地后退!
直到连晋手中的力道用老,剑尖直指陆云舟的方向时,陆云舟已经退到了离他一丈远的距离。
人群中,蒙骜和蒙夫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各自收回了手中的“暗器”--蒙骜将刀币收回怀中,蒙夫人重新绾起头发,将荆钗c了回去。
宽阔无比的广场上,此刻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回过了神来,惊呼声此起彼伏,到处都响起了人们不可思议的讨论声。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齐公子飞起来了?”
“天啊,这一定是上天的意思,老天爷不愿意贤明的齐公子就这么死在这个卑鄙之徒的剑下,所以上天出手了!”
“我看未必,齐公子也许本身就是一个仙家高人,或是上古炼气士的传人?”
“什么炼气士的传人,不必往上古追寻,两百年前的列子不就能够御风而行吗?这可是史籍里面记载的!”
“你说齐公子是列子的隔代传人?”
“我看像,齐公子通今博古,学识渊博,是列子的传人有什么稀奇的!”
“此言有误,列子是御风而行,但是刚才哪有在刮风?齐公子分明就是御空而行,何必有风?”
“这岂不是比列子还厉害?”
“真是神迹啊,我回家一定要和我家那老婆子好好说道说道,哈哈,让她偷懒不来看,这回看她后不后悔!”
“你们说齐公子会不会是鬼?”
“瞎胡说什么?齐公子明明就有影子的好伐!”
“……”
高台上,齐敏虚脱似的一下坐回了位子上,神色放松了下来,他将自己的儿子当作未来齐家的希望,此刻儿子死里逃生,自然让他宽慰无比。
齐放也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却忽然扭头看向齐敏,惊讶地问道:“二哥,雨儿什么时候学会列子的本事了?”
齐敏闻言也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三弟,真是惭愧,这事我也不知道,雨儿最近的变化太大了,我这做父亲的,现在也看不懂他了!”
齐放没想到齐敏会这么说,思索了一下,然后笑道:“不管怎么说,雨儿的这些变化,都是好事,看来是上天眷顾雨儿,让他死里逃生,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齐敏赞同地点点头,两人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场中。
不远处,照剑斋瞪大了狭长的双眼,脸上刀刻一般的皱纹,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更深了,照剑斋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死里逃生的陆云舟,他这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这……这怎么可能?我都没有这样的本领,齐雨一个小小的少年怎会……难道是师兄教他的?不可能!这不可能!”照剑斋此刻的内心翻江倒海。
曹秋道的冷哼声在这时传到了照剑斋的耳边--
“师弟,好大的手笔,师父的金霓软甲都用了,就为了暗算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我实在没想到,你我二十年未见,你竟然已经堕落至此!”
“你!”照剑斋猛地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自己大敌当前,不能沉不住气,照剑斋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一张长脸,又恢复了冷硬的神情。
“师兄,你该庆幸的是,我没有在和你对战的时候,穿上金霓软甲!”照剑斋乌鸦一般的嗓音冷冷地响起。
曹秋道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看向照剑斋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情,仿佛是在恨铁不成钢!
照剑斋看到曹秋道的眼神,心中顿时大怒,发狠地想道:“师兄,今天我一定要把你从神坛上扯下来,等你输给了我,看你还能不能用这样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我!责备我!鄙弃我!”
高台上,田单惊讶地挑起了眉毛,看向陆云舟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意外,齐王却在惊讶之后,立即转过头来,观察田单的表情。
关心陆云舟的朋友、亲人们,都各自松了一口气,为陆云舟的死里逃生而开心,憎恨着陆云舟的人,则心怀不甘。
陆云舟站稳了身形,心中同样惊讶无比,抹了一把脖颈上的血,幸好伤口并不深,只是稍稍划破了皮!
“原来‘轻重术’中的轻重,竟然是这个意思!如此说来,我刚才用出来的,应该是类似武侠小说中轻功一样的东西,只是不知轻重术修炼到高深的地步,是不是真的可以像列子一般地御风而行……”
陆云舟心中闪过这些念头,然后看向对面同样停了下来的连晋。
连晋此时的脸色,苍白无比,脸上的表情,既有不可思议的震惊,也有解脱之后的轻松!
陆云舟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连晋,你还没有杀过人,对吗?”
连晋浑身一震,警惕地看向陆云舟,怒道:“我杀没杀过人,与你何干!”
陆云舟冷笑,“是照剑斋让你杀我的,可对?”
连晋此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城府并不深,让陆云舟一问,脸上下意识地就出现了惊慌之色。
陆云舟深吸一口气,他忽然发现,照剑斋的用心,远比他们想象地更加狠毒,他为了赢曹秋道,为了打击曹秋道,让他因为怒火而发挥失常,竟然能够如此的不择手段!
照剑斋是想要用陆云舟、仲孙玄华和韩竭三人的命,来激怒曹秋道,让他不能够冷静地应战!
陆云舟转头看向看台下方,仲孙玄华和韩竭这时都站了起来,两人脸上的神情都无比凝重,陆云舟知道,他们也都猜到了照剑斋的险恶用心。
“齐雨,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如果害怕了,你就认输吧!”连晋羞恼的冷哼声传来。
陆云舟重新转过头,看向连晋,脸上却忽然现出了玩味之色。
“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怪不得你今天看起来好像胖了一圈,原来是穿了一身乌龟壳,对吗?”
“呸!你才乌龟壳,我穿的是我师门的重宝,金霓软甲!”连晋恼怒地道。
“哦!”陆云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将手按在了剑柄上,缓缓拔出飞星剑--
“既然你也有宝贝,那我把飞星剑出鞘,也不算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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