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置疑,齐云早有预料,没有才奇怪。
“以列门地峡最窄处十二里论,十二里城墙,每三米站一人,站满一排需两千人,加上轮替的预备队和打杂的辅兵,万二千人足矣!”
至于说个把月内能不能完成一条十二里的城墙修建?这一点丝毫不用怀疑,只要有钱有粮有人,诸夏的基建速度冠绝古今。
再说,只要消息封锁得当,拖延个俩仨月甚至半年都不成问题。
“至于战斗所消耗的物资,俗话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我们是受不了,但皿滋汗难道受得了?他们人比我们多,马比我们多,人吃马嚼的……如果说我们能撑三个月,那么,他们连一个月都撑不住。所以,消耗战是我们双方都会避免的。这场可预期的攻防战只会在短时间内结束,当然,时间被压缩,战斗的烈度必将倍于同等情况下的长期消耗,这对于我方将士的考验不可小觑,稍有不慎就做了无用功,还要陪进去大好儿郎的性命。”
“这点齐局长不用担心。”陈何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要对儿郎们的实力和勇气有信心,我们无惧任何挑战。”
“我也是军人,我从不怀疑大夏军人的战斗力!”齐云道,“我也相信作为军人,他们不惧任何挑战,同样不惧任何牺牲,我们不能因为有牺牲就束手束脚……”
张灵也跟着道“确实如此,有牺牲不可怕,就怕无谓的牺牲,只要保证将士们死得其所,保证能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不仅是身后事,还有后勤、情报、奖惩制度等一系列配合方面的完善跟进,做到这些,将士们就会回报我们以他们最可敬的忠诚和热血……”
齐云“再回到消耗上面,君上还记得月初来访的那两个部倧国商人吗?”
夏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得,而且他也明白了齐云的打算。
齐云没有令夏凡失望,“这些商人对于危机最是敏感,之前光有风吹草动的时候,就急着到处找后路,现今预想变成了现实,三万鞑靼和叛逆城邦的军队已近在眼前,沦陷诸城邦的下场更是历历在目,前车之鉴,相信此时此刻的他们,大多已是六神无主,或者干脆已经在来我大夏的路上了……
我们不防从间挑选出一二代表,给予优惠或政治待遇,换取他们的财力支持,其他富商但凡有点智慧,必然争相效仿……”至此,他冷笑一声,“哼,即使有个别蠢货,我们也能帮助他们提神醒脑……另外,这些富商托庇于大夏,近期内肯定是不愿意也不敢离开,他们带来的船只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完全可以顺便将他们的船队征集一下,组成运输舰队……这样一来,北上的开支能解决大半乃至全部转嫁出去,连运力都能跟着提升一番,而且还能加深我们和这些外来富商彼此之间的关系,一举三得。”
这个主意虽然并不惊艳,但着实不错。
上次来的两个部倧国商人,在座的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不清楚的现场跟旁边同僚打听一下也都清楚了。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将目标对准了朴实心。
因为这家伙上次来的时候,表现的太明显了,而且,就目前为止,与夏国接触过的山海大商人之中,就朴实心表现的最好,最受夏国官方喜欢,如果非要选择一个马骨,干嘛不选自己喜欢的人?
有了齐云的设想,那么之前搁置的关于如何防止皿滋汗南返的问题,顺理成章的降为了次要问题。
而且,由于齐云给出的思路,众人对于这个问题也想好了解决办法。
列门地峡,无论如何,皿滋汗想要回到木刻半岛,到要经过列门地峡,即使最后夏国没能在那儿修城墙,只要派探子盯着那儿,皿滋汗的一举一动就逃不出夏国的眼睛,夏国随时可以视情形选择战略转移或者以逸待劳。
“君上,臣有一虑!”总务左臣张明忽然出声道。
夏凡“但说无妨。”
张明“君上,臣所虑者,山海城邦。大夏鲸吞木刻草原,是我之福也,然邻之恶也。太史公有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山海城邦虽多与鞑靼为敌,然利害当前,昔日仇敌调头结盟,共抗新的更大的‘仇敌’,实属常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左相言之有理。”刘满点头赞同道,“而且依臣看来,不仅是山海城邦政府,甚至山海民间在刻意的舆论引导下,也会跟着仇视我们,特别是有钱的商人们,臣就怕他们会吓到不敢来了……所以,臣以为,在确定行动之后,在实际行动之前,我们不烦更开诚布公一些,直接跟山海的友邦们‘请示’一下,我想,正被局势逼得焦头烂额的城主们听到这一雪中送炭的消息,定然会大加支持。”
“总相,你这也太张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军务参谋周敦吉忍不住开喷,“他们算老几?煌煌大夏,想干什么干什么,用得着跟别人请示?简直是笑话!”
刘满对此笑而不语。
这个微笑让周敦吉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你先闭嘴!”夏凡无奈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货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装傻。
刘满的话摆明了是反话,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放烟雾弹,顺便再在这些富的流油的城主们的头上刮一层开拨费。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夏国的胆子会那么大,他们只会以为夏国是真的准备从西面绕到草原,然后狠狠地捅鞑靼人的菊花,仅此而已。
吞并整个木刻草原?别开玩笑了好吗?一点也不好笑。就算夏国老老实实的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既然如此,夏国的行为就是纯粹的出于国际主义情分,伸出的援手,最起码在山海人看来是,那么,面对如此情谊,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不要多,几条船,几车粮,百八千的妹子就行。
而且,因为事先打了预防针,对于夏国的行动,山海人就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有利于隐藏真实目的。
但这样做也不是没有副作用。
最大的副作用就是,一旦山海人知道了,消息,入侵的鞑靼人很大概率也会知道,别太过高估山海宫廷的保密性。
“能确保即使南下的鞑靼人知道了消息,也不会返回草原吗?”夏凡皱着眉头,别到时候消息放出去,鞑靼人真的撤兵了,那就好玩了。
刘满呵呵一笑,不急不慢的道“君上,北面安抚军只有三千多人,这个不是秘密,如果有心的话,很容易就能打探出来。”
夏凡也露出了笑容。
看来,不亲自跑一趟是不行了。
这个议题说到现在,已经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夏凡站出来做了总结“北上的事暂且准备两个章程,其一,如齐云所言,交通局和机械局一起将所需物资大概列个表,总结出来,倘若物资能够凑齐,咱们吃一口大的又何妨?”
“倘若不能,那就退而求其次,以获取草原牲畜为主。”
“无论选择哪一条路,北上兵额都先暂定为一万两千人,以第一、三、六营并一千五新兵组建的七、八营成立北面安抚军,剩余兵额过后补齐。”
“现在,我命令!”
“刷!”
所有军官全体起立,腰杆笔挺。
“任命军务参谋、军训局长、奉车都尉周敦吉为北面安抚使,任命一营长都尉陈何、三营长都尉严岗、六营长都尉胡海东为北面安抚副使,任命赞画副局长齐云为都虞侯。”
“是!”
被叫到名字的连忙立正敬礼,个个喜上眉梢,没被叫到的个个垂头丧气。
“会后,你们几个就要着手北面安抚军的组建工作,还有新港镇的移防工作。”夏凡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通,“王世明(第五营营长),你部移防新港镇。”
“臣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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