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君是大罪。司
马靖知道,所以主张立即追查。
原因很简单,谁不希望太上皇归来,谁就是凶手,答案呼之欲出。
临安上下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必须立即撇清嫌疑,虽然从表面上他们毫无嫌疑,但不能留下被人攻击的把柄。
所以追查凶手的主动权要握在手中,否则天知道高阳王府会查出什么结果来。证据这东西,炮制起来太容易。
故而抢在高阳王府之前,留守东京的田师中率先代表临安声。在
洛阳抓获了些许可疑分子,证实参与了晋阳府对太上皇的行刺。消
息一出,再度引各方震惊。
行刺太上皇的可疑分子怎么跑到汴梁去了?晋阳和东京的距离略微有点远啊!田
师中没有解释,只是对外宣称刺交代了幕后元凶,随即猜疑便立即平息下去。
盖因元凶是伪齐刘豫。如
此一来,不需要解释,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奇怪。毕
竟东京曾经是刘豫的大本营,刺在这里聚集潜藏,不足为奇。
身在金国的刘豫可以说是锅从天上来,奈何他根本辩无可辩,粘罕和兀术也不会给他这个辩解的机会。于
是乎,很多人便相信了,但有个人决计不会相信。
林子义比任何人都确定,这是无稽之谈,赤果果的诬陷。要
问林子义是何许人也?那
可是刘豫的心腹,当初曾得刘豫救命与知遇之恩,从此便死心塌地为刘豫效力。
此前曾奉命率人前去襄阳行刺高阳郡王徐还,可惜功亏一篑,独自一人躲过了全城搜捕,并且现了秦桧让刘豫背黑锅的真相。
他成功回到了东京汴梁,也把真相带了回来,可惜为时已晚。当
时金军撤离在即,刘豫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为了生存,不得不答允金人,全城搜刮粮食,最终落得无尽骂名。不
过总算换取了金人的保护,准许他前去金国避祸。临走之时,刘豫知道自己此去再无前程,未来暗淡,叮嘱林子义离开,并给他一笔钱财,让其隐名埋名过平凡日子。
林子义没有回齐鲁老家,而是留在了东京城里,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寻常百姓。
他本来是刘豫的暗中力量,甚少公开露面,故而没有人知晓他的过往,田师中大军进城,彻查奸细也并未涉及到他。
从那时候起,林子义觉得这天下谁来当家作主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他只想过简单日子,了此残生。
开个小店,甚至还娶了一房媳妇,小日子过的有滋味有味。可
惜他平凡的幸福被田师中的一纸告示彻底打破了刘豫行刺太上皇!
这算什么事?
临走之时,刘豫解散了暗中力量,就此前去金国做个富家翁,怎么会节外生枝行刺赵佶呢?
诬蔑,无耻的诬蔑。
林子义很生气,刘公已经远离是非,他只想过平淡日子,你们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呢?
他知道,若是坐实了行刺太上皇的罪名,刘豫在金国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眼
下这个局面,金国不会为了一个罪人,去得罪宋国的。
不行,决不能坐视不理。林
子义觉得当初自己无能为力,襄阳功亏一篑没能帮上忙,这次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可是,做点什么会有用呢?
杀了田师中?东
京留守突然死亡,兴许中原会大乱吧!林
子义最早动过这个心思,但一番查探之后,现田师中出入护卫十分严密,很难得手。
恰在此时,可栈的林子义注意到,从临安前来的代国公恰好到了汴梁。
于是乎,他向以前最为忠诚的手下和伙伴们,出了讯号。为
旧主尽忠,林子义从来没有半分犹豫,可是这一遭不同以往,从前孑然一身的人有了牵挂。
他成了婚,有了妻子,虽然时间不久,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但身为男人和丈夫的道义与责任感,让他不能无动于衷。
临走之时,他告诉妻子要出一趟远门,若是半月不归,可变卖了家中店铺财产,自行离去,改嫁他人。
林
子义匆匆出门了,新过门不久的妻子林王氏目送丈夫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这几日,她能明显感觉到丈夫的变化,似乎心中藏着什么大秘密,此去恐怕是要做什么大事。
从临走前交代后事的语气来看,应该是性命攸关,关乎生死的大事。至于具体是什么,她不敢猜测。
林王氏是个细心的女子,与丈夫同床共枕之时,曾现过丈夫身上的伤痕。虽说林子义推说昔日曾当过兵卒,但林王氏知道,大宋多数兵卒脸上有刺青,但丈夫并没有。
真相到底如何,她没有多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也许是这个年代女子普遍的观念。不管丈夫以前是兵卒,还是江洋大盗,既然已经嫁给他,那便认命了。
何况,婚后丈夫虽算不上格外温柔,但也算体贴关心,家中又有赚钱的营生,小日子过的富足,自然是一心一意。更
何况
林王氏轻抚小腹,算算日子,月信已经晚了快十日了,也许
可是丈夫此时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出门了,林王氏不禁好生担忧,她不在乎丈夫究竟去做什么,只是一心盼望着他早日归来。
经营好店,等着他,不是半个月,也不是半年。
林王氏已经打定主意,后半生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默默等着,直到丈夫归来。
如果老天怜惜,腹中真有了喜讯,那是最好不过,到时候娘俩一块等他。有
那么一瞬间,林王氏有些后悔,也许自己应该早日找大夫把把脉,在丈夫临走之前告诉喜讯,让他知道后继有人,有人等他回来。
林王氏呆呆出神的时候,有人登门了。两
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几个随行的家奴,据说是富商家眷,刚从淮南返回中原。开
店的不会过多打听人的私隐,何况林王氏一瞧见几个可爱的孩子,刚刚萌生的母性便被激了。欣
然将店后边的小院腾了出来,供给人居住。她万万不会想到,这几位人身份非同小可,与丈夫还有着某种微妙的关联s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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