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近卫和岳家军将士的保护,徐还一路回到别院再未遭到打扰。
岳家军的将士在府邸自动停下,封锁相关道路,肃清周边。
至于别院之内,苏泽亲自安排护卫加强岗哨与巡查,确认无误之后,前来拜见徐还。
“王爷,守卫已经安排妥当,确保无误,请安心休息吧!”
“不急!”
徐还端着一杯淡香清茶,沉吟道:“兴许一会就有消息了。”
“没错,以张宪的能耐,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司马靖深以为然:“归附之初,王爷遇刺,张宪心中有愧,脸上无光,比谁都想立即将刺捉拿归案。”
“先生觉得会有活口吗?”
“很难!”
徐还笑道:“那……凶手只能靠推断喽?”
“若单从追查而言,左右不过那几个可能,想要确定,还需细节佐证。”
司马靖笑道:“然王爷既能料敌预先,又岂需多此一举,幕后真凶俨然明了。”
“瞧瞧,他们这就按捺不住了。”
“王爷如今气势如虹,威望空前,他们慌了,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采用这等下三滥手段。”
司马靖沉声道:“不过也着实危险,幸好早有消息,提前防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爷往后出行,还需加强防备才是。”
“虽说是下三滥,但行之有效,今夜本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徐还笑了笑,旋即又摇头道:“先生,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王爷是说?”
“这么大张旗鼓行刺,也忒简单了点,赵构和秦桧不至于如此无能才是。而且,他们不怕本王趁机倒打一耙吗?”
“这……王爷所虑不无道理。”
司马靖深以为然:“不过单凭推测,难以确定,等到明日清晨,张宪那边有进展之后,想必会有更多线索,一切将更为明朗。”
“嗯!”
徐还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故而只得如此。
“王爷,你先歇息吧!”
“好,有消息及时告诉本王,无论早晚。”
事实上,张宪的速度比想象的更快,半夜时分,便有消息送来。心中惦记着大事,徐还睡的并不沉,故而第一时间知晓。
司马靖笑道:“张宪行动极为迅速,已经擒获大部分刺,不过无一例外,被擒之时全都自尽了。
加上树林中被当场击杀的,一共三十一人……”
“是全部吗?”
司马靖摇头道:“根据城门盘查记录,以及追查城中商旅店,这批人应该是昨日潜入城中。总计人数应该是三十二人,尚有一人逃脱,兵丁两次围捕,都功亏一篑,似是领头之人,身手异常敏锐。”
“难怪。”
徐还沉吟道:“知会张宪,将士们都辛苦了,夜里动静太大,搜寻难度也高,暂且收兵,明日再从长计议。”
“张宪也是这个意思,将刺堵在一片街区,严密封锁四周,其他将士先撤了。”
“嗯,先这样。”
徐还点点头,轻声道:“你们也都辛苦了,歇会吧!”
“王爷,大事不妙!”
徐还话音刚落,苏泽匆匆而来,神情慌张无比。
“发生何事?”
“岳云……岳云少将军回府时遇刺,胸口中箭,生死未卜。”
“什么?”
徐还蹭地站起身来,震惊无比。
……
今夜的襄阳,喋血惊变,注定无眠。
前半夜徐还遭遇行刺未遂,襄阳兵马出动,全城搜捕,几乎擒杀所有刺。
唯独暂时逃脱的一名刺被困在一片街区之中,因民众过多,又是深夜,不便搜索。故而张宪只是派兵封锁街区,确保让刺插翅难逃,只待天明,一举搜捕擒获。
街上除了正常巡夜的兵马,其他人等都撤离了,忙活了一晚上的岳云也暂时松了口气,返回府邸休息。
谁曾想,在距离襄阳州府不过咫尺之遥时,遇刺了。
按理说襄阳潜入刺,应该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但偏偏因此大意了。
毕竟刺大都被擒杀,唯一逃脱的也被围困,故而紧绷的弦难免有些放松。加之折腾了大半夜,无论是岳云本人还是随行扈从都有些疲乏。
而且几乎所有人都不曾料到岳云会成为行刺目标,虽说是岳家军少帅,但到底只有是十几岁。况且岳飞已死,部属归附徐还,杀他毫无意义。
徐还遇刺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让他们下意识认定高阳郡王才是行刺目标,自身的防备反倒疏忽了。
更刁钻的是刺选择的动手地点,襄阳州府衙门左近,此处平素兵马往来最多,多有巡查,故而下意识被认定为安全区域。
哪怕是徐还遇刺后,开始全城搜捕,此处也或多或少被忽略,至少搜查力度远不如别处。故而并未发觉潜藏的刺。
加之心理放松,疏于防备,当岳云策马经过时,弩箭破空而来,来不及反应便已中箭,旋即坠落马下。
侍卫们匆匆将岳云抬回州府,同时飞速禀报徐还和张宪,同时也震惊了整个襄阳。
当徐还赶到州府时,内外已经聚集了大量岳家军将校,他们都是岳飞当初提拔的心腹。岳飞死后,对岳飞的崇敬与感激全都转移到岳云身上。
岳帅之子,众人看着长大的岳云遇刺了。
他们自然恼怒无比,格外关切担忧,一边有人率兵前去搜捕刺,一边有人请医者施救,大部分人则守卫在州府门外,焦急询问情况。
徐还赶来时,众人纷纷让开,拱手见礼。旋即目光全都转回灯火通明的州府,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担忧。
“岳云呢,怎么样?”
徐还顾不得其他,冲到病房前询问。
主持局面的张宪快步而来,虎目通红道:“伤势严峻,血流不止,人已昏迷,医者正在其中施救。”
“伤势如何?”
医者从房中出来,给出了回答:“回王爷,少将军箭中胸口,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及心脉,然……”
“怎样?”
“为今之计,必须尽快取出箭镞,然箭镞距离心脉不过寸许,稍有不慎会伤及心脉或出血过多,实是凶险无比,并无绝对把握。”
须发半白的医者含泪道:“换言之,少将军眼下……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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