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也是这么觉得。你说你哥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阿恭你怎么会故意为难呢?再说,那南梁的传国玉玺都到了咱们的未央宫,淑歌嫁过来,也合情合理啊!”
宇文珩此言,看似这是哥俩好地说道着,也不和皇帝分了彼此。
其实,却是有些分量的。
旁敲侧击提醒着阿恭,这传国玉玺是梁文帝给女儿的嫁妆,嫁妆都收了,哪里有掐着这圣旨不让成婚之礼?
呵。
皇帝微微一笑,哪里会听不出阿珩的意思。
只不过,这中山王如此重视那淑歌公主,且说到了本是横抢,如今却成了嫁妆的传国玉玺之事。
这便是更为耐人寻味了。
明明是中山王自告奋勇亲入建邺去偷取的传国玉玺,不想,偷来的却是那梁国公主的心。。。。。。
阿珩这大哥,对他这皇弟始终是恩威并施啊!
哪怕,身着龙袍登龙位的是他宇文恭,可字里行间,这质问和探究,却容不得让人有丝毫懈怠。
他在他眼中,始终是那承蒙大哥恩情,禅让之下才可得了帝位的软弱胞弟?
在阿珩的眼里,从来没有对他的敬畏之心!也从来没把他宇文恭当做皇帝吧!
深色掠过眼底,宇文恭其实并不痛快。
可他不敢在这中山王面前露了些许怒色。习惯成自然。
刚开始是仰仗皇兄,敬佩皇兄,对皇兄的一力扶持深感恩德。
可渐渐地,却成了畏惧。
秦国虎狼之师,不知不觉尽数握在了这中山王的手里。
他一声令下,天下诸国都要噤若寒蝉,更别说他这个只司政务的皇帝了!
而心中的那团疑云也犹如阴影,越来越大。
似乎,都快要把他宇文恭给吞没了。
阿珩是不是在利用他?有朝一日,阿珩会把这皇位重新夺回去吗?
他宇文恭算作什么?
过眼云烟,被阿珩握在手里的皇帝?
他如何甘心。。。。。。
虽然和以前一般,一同吃饭,一同聊天。
可兄弟两个,早已经貌合神离。
看到阿珩都抬出了传国玉玺,宇文恭倒是故作轻松揶揄道:
“瞧把你急的。似乎这淑歌不嫁你了。这传国玉玺还得问朕讨回了去一样!阿珩啊,朕还真想见见那淑歌公主了。如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物,能把你中山王逼得这般火急火燎!”
宇文恭打趣着,松松垂散着长发披在腰际。
他故作轻松,不着皇袍也不像是个皇帝,与皇兄拉着家常,自然少了朝堂上的恭谨和君臣间的分寸。
如此拉近了君臣间的距离,阿珩才会把心底的话都告诉他。
而他要知道的,也是这中山王到底意欲何为!
不敢相信,这野心勃勃睥睨天下的中山王,突然有一日便如此转了心性,铮铮铁骨化了绕骨柔情?
饶是一同长大的亲兄弟,皇帝宇文恭也是不肯相信。
他一定要好好试探一番,才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中山王将潼关交给了阿凛,自己则带着公主直奔长安要求赐婚,宇文恭一连两日都未好好入睡了。
中山王突然回京,他心中百般猜忌。猜这中山王到底是意欲何为!
不怪他杯弓蛇影战战兢兢!
他如今,是真的怕这中山王的。
试问,这一手握了天下风云局势的宇文珩,又有何人不怕呢?!
然而面上,宇文恭却是端坐着一派云淡风轻。
做了皇帝多年,他早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绝不能让阿珩看到他的心惊肉跳。
他如此低俯之状似是身为皇帝的礼贤下士,可也是怀柔之策。
如日中天的宇文珩已然夺了他宇文恭的天子气魄。
他只能忍气吞声,待阿珩放松了警惕,他静待时机才可保全江山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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