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去的是喜善殿?你去那儿干嘛?”
梁文帝知晓事情必然有那原委。
他想息事宁人,可皇后又不肯。
现在对簿当面,皇后自个儿要明察秋毫,便也是不怕丢人了。
无奈摇了摇头,像看着好戏便是朝着那宫女问道。
“我。。。。。。”
翠儿一下对上了皇帝意味深长的目光,再看看那满脸阴鸷的皇后。
猛地倒抽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她本不会这般嘴笨的,可是,昨晚被吓得不清。
现在脑袋里还麻木含糊,混混沌沌。
一着急,把不该说的也都说了出来。
这便是大大地不好了!
“翠儿,陛下问你话呢?如何不回话?若是胡说,欺君罔上,您该当何罪啊?”
大太监阴冷笑笑,咄咄逼人。
他如此一说,这小婢女更是心慌气短,心口跳得快要蹦出了嗓子眼。
翠儿如临大敌,知晓自己这小小宫女便是危在旦夕!
她直觉地看向了皇后,如是找着救星,把眼神挪回到了这国母身上。
“看我做什么?你自个儿做的事情,自个儿清楚!跟陛下说说,你为何去喜善殿啊?淑歌公主,又为何故意装神弄鬼?”
皇后气急。
一个两个全是没用的饭桶。
这找的是什么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一个顶事儿的!
她毅然转身,将这小宫女甩在身后。
这凤袍的曳地下摆扫起一阵寒风,便这样从宫女面前掠过,这般森冷。
翠儿明白,皇后不会保她的。
她如今,怕是只能自救了。
“公主,淑歌公主!奴婢错了,不该半夜来喜善殿逗弄公主!公主,奴婢错了!!”
翠儿也算是机灵人。
她猛地一下幡然醒悟,却是自认挑衅之事,跪着爬向了淑歌,向小夏重重磕头着讨饶求情。
小夏看着这人,觉得也不是太笨。
被人丢弃了,不如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淑歌,她去你宫里做了什么好事儿?”
皇帝的目光森寒,他没想到,去了冷宫的公主,还要被个婢女欺负。
这到底关乎皇家颜面,岂可等闲视之。
这不动声色的梁文帝一下变了脸色,让那小婢女未抬头,都感到背脊发寒。
宫女的鼻尖上,挂上了冷汗。
她扒拉住了小夏的裙摆,颤颤惊惊,如是抓着救命稻草。
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淑歌,大滴的汗水从这脸颊上滴落。
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其实也不过是被人差使。
风向不对,弃如敝履。
罢了。。。。。。
小夏摇了摇头。
她知道,在这皇宫里,要一个人死有多么容易。
这小婢女顶多十七,阿谀奉承,为虎作伥便想一路高升,求得生存。
皇帝明明知晓是谁在暗中指使她对付淑歌,却这般佯装公允想拿个小宫女挽回这皇宫里的所谓朗朗乾坤,一派清明。
婢女就算被治罪,填了一条人命,又有何意义?
她夏沫央不要这样的人命来解气。
“父皇,我昨晚真是人事不知。也的确不是故意装神弄鬼的。梦游之症一起,我也身不由己。这婢女,若说是浣衣局的我倒是有些印象。似乎奶妈说过,我们有些衣物会由浣衣局的婢女拿去一起清洗。翠儿,你是不是来喜善殿拿脏衣裳的啊?喜善殿不好找,迷路了?”
小夏垂头道。
殿中的人都是意味深长,面面相觑后便知晓公主真是大人大量。
这是要饶了这婢女了。
翠儿一听,顿时眼泪夺眶而出,不住点头重重磕头在公主面前。
“是,是的公主殿下!翠儿是迷路了!翠儿,翠儿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啊公主殿下。日后,公主和张夫人的衣裳翠儿都会洗的,再也不会迷路了!”
翠儿如何还惹得住,她便是嚎啕大哭起来。
她在哭什么,其实都心知肚明。
然而,却又是谁都没有说破的蹊跷。
这就是一桩宫闱内斗,淑歌公主回来了,又起了汹涌。
可不想,公主再也不是那个刚烈秉性野马脱缰般的淑歌公主。
公主上善若水,聪慧过人。
她以德服人,让人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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