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么还哭了!”
张夫人发现公主一下涌上眼眶的泪水,便是旋即紧张起来。
殷红的双眼,这般惹人心疼。
“没事,没事!我没哭,我就是太高兴了!我们终于离开潼关了!离开那些禽兽了。。。。。。”
小夏说这话的时候,眼前还是出现了那张放大的面具。
是啊,她哭什么?
千方百计地,她不就是为了离开潼关,离开那宇文珩大禽兽的身边吗?
怎么一下听了这样的好消息,却猛地眼泪决堤?
真奇怪啊!
她真是好奇怪!
小夏笑着,流下了一串泪珠后便用手背擦着自己的脸。
万分无奈,这眼泪搞得她自己都惊慌失措。
悲喜交加的感觉真是让她自己都纳闷。
胸口满滞的那种失落和伤感,怎么会比之前受的种种惊吓和波折还要让她记忆深刻?
她在舍不得。
她居然一醒来就想到了宇文珩。
他的一身盔胄,他的银甲铁面。
他在那悬崖边的固执和武断,宁可一起坠崖也没有放弃她。
然而,却是因为她这一身疾病还是毁了的容颜,便还是放手了?
呵。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小夏苦笑。
一时壮怀激烈,在悬崖峭壁间命都不要也没有撇下她。
可是看仔细了她这个鬼样子,却慢慢地就转了心绪了。
男子汉大丈夫的英雄情结散了。
便也冷淡了,全然嫌弃她了吧?
所以,留了碍眼,杀了又不忍。
索性就把她撵回来了?
乱七八糟地,小夏也不知道自己这般怨怼地在想些什么?
反正,没来由地就腹诽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背。
皮肤还是这般不忍直视,自己瞧着都难堪,更别说那个身边美女环绕的宇文珩了!
“哎。”
小夏什么都没吐露,却在心中百转千回地丧气起来。
她魔怔了。
那个禽兽,她离开了他如何都该好好庆祝一下。
然后直直涌上心头的却是失望和自怨自艾,真是好生诡异。
小夏这满腹憋屈不敢和奶妈说。
怕奶妈看出她的心事,也怕她这番急转直下,竟然会惦念宇文珩的心思让她不解,所以生着闷气。
心情,竟然不是逃出牢笼天高海阔的激越。
喝了奶妈递上的汤药,她便靠着枕头坐在那乌蓬小舟的窗户边。
奶妈说天亮的时候就可以靠岸。
那里,便是梁国的国土,是淑歌公主的故土。
其实说什么故土?
这世界对她来说,哪里都是陌生的。
反而那潼关,因为有那大禽兽在,所以还让她觉得熟稔些。。。。。。
她觉得宇文珩比较亲近?
突然,小夏被自己的荒谬念头惊了一头。
人说女人心,海底针。
小夏如今却是连自个儿的心思都摸不准了!
她在想什么?
她在思念宇文珩?!
慌乱地一下掀起了这船窗,她很是仓惶地探头往外面看去。
她一定是疯了。
竟然会流连起那个杀人魔大变态?
夏沫央啊夏沫央你可别傻了!
口中喃喃自语,小夏枕着自己的脑袋,便如此蜷缩在了窗边。
深蓝的夜幕下,黎明时分。
有那芦苇荡里的芦苇对着明月摇曳,犹如她的心境。
和着这水声,思绪悠悠,根本没有她之前所盼望的欣喜。
。。。。。。
千里之外,也有一人走出元帅营帐,对着明月长叹。
淑歌是不是已经到了梁国了?
她醒了吗?
垂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便是觉得形单影只。
不由抬起了自己的手,掌心似乎还有她那只小手的温热。
还不如那晚在悬崖上,他们命悬一线。
可那生死的一线之间,却全然是心意相通的。
也没有此刻的孤单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