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中饭,李明瑞几人回去上班了,安立东背着易连城买回来的棉被等零碎东西一起回了村,三下五除二就帮易连城把东西从老鸹山全搬到青龙山了。
户口本本虽然到手了,可是以后的生计却被断了,易连城情绪有些不高。
还是俞向兰帮她想了个办法“上回姚敏不是说熟人介绍她找的那个方老大夫看病吗?我打个电话过去,让她再托那熟人问问,看方老大夫那里还要不要坐诊大夫!”
一听是易连城的事,姚敏那边立即就去找人打听了,没多久就回了电话过来
那位方老大夫自己在中医诊所里坐诊就够了,不需要再招别的大夫,但是如果易连城愿意过去当学徒,他倒是可以带一带,会点医术还懂药的话,可以包吃住,工钱别的什么就没有了。
学徒虽然没工钱,但是好歹还有出师后可以有个师承的好处,只要那位方老大夫肯签字,说易连城是跟着他学出来的,那易连城就能够向卫生局申请行医执业证。
易连城决定明天先过去看看再说,俞向兰自告奋勇说明天陪同;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
田老全还要忙活育秧的事,俞向兰带着田家斌一起上了青龙山帮安立东和易连城整理家什。
让两个女人在屋里头整床铺铺盖,安立东取了锄头、铁铲就和田家斌往外走。
这一路上安立东都闷声不怎么说话的,突然拿了这些家伙出去,易连城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去找安建华,连忙上前拦住“你去哪儿?你可别冲动乱来!我又没有事——”
这妹纸越懂事,安立东就越心疼,在家里头不知道被家人多娇惯着养大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要被人这么轻贱对待?
如果不是易连城自己机灵,真被袁家齐那几个人骗走以后,那几个二流子根本就会毁了她!
那时候就算把那几个人抓起来判刑了又能怎么样?判个十年八年,然后减刑几年出来,那些人一样可以在外面逍遥自在,可是小易这妹纸的一辈子就毁了!
笑着摸了摸易连城的发顶,安立东脸色轻松“你以为我是刚下山的野人,什么都不知道就懵懵往前冲啊?
放心吧,我们是去多挖几个陷阱,这上面的山头已经被我和斌子承包了,总该设点防免得别人来搞破坏吧。”
之前安立东就设了几个小陷阱,主要还是针对一些野物的。
这一次他打算做几个大陷阱出来,至于挖了陷阱以后到底会让它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安立东暂时就不多说了。
刚才回村的时候他就拉过田家斌问了,安建华那渣渣并没有回村里来。
不管安建华什么时候回来,他这边把该准备的都先准备好,总有用得上的时候,再加上明天李明瑞几个要过来,安立东加足了劲儿想多逮点野物,把套子和陷阱都放得更多了些。
黄昏收工,俞向兰和田家斌都下山回家了,青龙山上就剩下了安立东和易连城两个人。
新整出来的大瓦房,里面摆设虽然简单,好在灶上的家什购置得齐全。
易连城负责烧火,安立东煮了一锅包谷杂粮饭,简单炒了一个清炒地地菜,一个胡葱炒鸡蛋,算是两人的晚餐。
山上还没通电,安立东点了盏油灯,挂在从屋梁垂下来的一只钩子上。
充当饭桌的小竹桌就摆在灯下,一箪箩饭,和简简单单的两碗菜,就在油灯昏黄的灯光下氤氲着食材被加工出来后,最本原的香气。
两人对坐在小桌边,安安静静地吃饭,听着屋外偶尔传进来的几声虫鸣和夜枭叫声,让人一时有种“山中岁月长”的感觉。
山中岁月长,日暮人相依。
提出让易连城跟自己一起住在青龙山的时候,安立东并没有多大感觉。
这会儿偌大座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灯光昏黄,对坐而食,安立东心里突然有点儿说不出来的异样,像是带了点踏实,又像是有点安逸。
上辈子带这辈子,加起来两辈子了,他都没跟哪个女人一起吃饭产生这种家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变年轻了感情也能又变得丰富了,明明是他做的饭炒的菜,易连城就是在旁边搭了双筷子,这一餐饭他居然还吃出了家常味儿的幸福感来。
见他半天不动筷子,易连城诧异地抬眼看了过来“老安,你怎么了?”
安立东摇了摇头“我现在才觉得,你这姑娘心可真大,这么大座山上就我们俩,你不怕?”
易连城看白痴似地赏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在吗?你不是身手好吗?你下午不是又去挖了些陷阱吗?我还怕什么?”
妹纸,你说得好有道理……
可是合着我这么精壮的一个青春荷尔蒙移动体伫在你面前就是只软绵绵的绵羊?
安立东不知道是该感动易连城对他的信任,还是该哀叹自己在妹纸眼里根本就是个柳下惠,三两下刨完了饭,才迸出了一句话“小易啊,你可长点心吧——”
易连城一头雾水“老安,我怎么了我?”
“你……”
安立东总不能说自己也是男人也是狼,要防吧?
摆了摆头,安立东换了句话“你今天户口是落好了,可是你看看你这样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活技能渣渣似的,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哪家敢要你这样一点不做家务活的媳妇?”
“嫁不出去就不嫁呗,”易连城不以为然,她本来就不用学这些仆妇做的事,“干嘛非要我做,请人来做这些家务活儿不就得了。”
一二十年后请保姆、请家政还正常,现在这年头,除了首长级别的,谁家会请人做家务?这妹纸难养不说,还一点都不贤惠!
“先摸摸你衣兜,再去照照镜子,”调孝攵失败,安立东也懒得跟她辩解,“你会看到你脸上写了个明晃晃的大字——q~i~ong~‘穷’!”
这还真扎心了啊,老铁。
易连城低下头不说话了,足足半刻钟后,才搛了一根地地菜咬得吱吱响“明天一早我就去找那位方老大夫,就凭我这医术,我就不信他不留我,除非他眼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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