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邛和慕少艾同时出现在天波浩渺,看到苍的伤势时,第一时间便发出了与渡流云同样的感慨,这一境之界的大佬,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不光自己要撑得住整个玄宗的大梁,更要在出现危机的时候身先士卒地冲上前去挡下一切危机,做人嘛,果然还是安逸些好。
“自从你告别了整天破破烂烂的生活,就开始不安分地四处给我找活干,不光给我找活干,还把慕少艾也拉下水,你是想在苦境开设一个超级救援会四处救火治伤病号吗。”
习惯地用手里的扇子敲了敲渡流云的头,再灵活地闪避开这飞起的一脚,上官邛叹笑道“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当年认识了你,简直就是成为自动送上门的苦力,劳心劳力简直没法说啊。”
“废话少说,赶紧滴,快和药师给苍叔会诊啦。”
渡流云终究还是窥得机会,对着上官邛的白衣印下了一个清晰端正的鞋底子,随后对看戏看的很愉快的慕少艾道“如何,有没有觉的这个庸医很颠覆你的认知,会有一种传闻中的大佬原来就是这么个死德性的念头在你的心底缓缓升起~”
“哈。你是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慕少艾颇为有趣的看着这两位老友之间的交流,见渡流云问他,轻笑道。
“算了算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你们两大名医会诊先,我继续去外面跑腿儿兼帮忙。不要时间太久啊,我可是会嘲笑你们的。”玄宗伤的弟子不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抵抗伤势的功力,尤其是赭杉军还有一身的魔气需要压制,万一耗损过度,在这里魔气爆冲,那这乐子找的可就大了。
眼下完完整整有战斗力的就只有她这个外来的帮手,在这种人手奇缺的状况下,她应该是时候发出一波求援了。嗯,该找谁会比较好呢~她要好好思考下,眼下那群隐居的家伙谁比较闲嘛~
能在这一场冲击中活下来的都是当年的熟面孔,尤其是六弦四奇,说起来,她对于四奇的实力还没什么疑问,至于六弦,她严重怀疑除了苍和翠山行之外的那四个就是找不到合适的所以才选出来凑数的,这实力差距不要太大,根本就等于是一个大神和个辅助带着四个小弟升级,结果升级没升完,遇上boss来攻山……
万幸四奇现在算是战斗力强悍,哪怕各自有所挂彩,赭杉军有魔气之扰,这四位站出来也足以对现今的异度魔界造成不小的困扰。
就希望金鎏影和紫荆衣在兜兜转转之后不要再走上黑玄宗的道路就好了,不过看意思金鎏影对苍和赭杉军也没什么心魔障碍之类的存在,良性竞争吗,互相切磋以求进步咯。
静——绝对的安静,安静中又带有着那么几分的安逸,悠闲。
清风带着水汽清爽味道,徐徐地吹拂着,扬起发丝,在风中丝丝飞舞,彷佛为这天地间本就宁静祥和的气氛,再添上几分清新风雅。
惊涛拍岸,水光点点纷飞,柔柔的、细细的,兀自轻悄悄地从天际飘落凡尘,伫足在树梢,停歇於大地。
两株长青的松柏,点点绿意,将这水边风景再加些许雅致。
唯一有些清脆的声音,便是棋盘上的棋子落下之声。
上官邛和慕少艾在忙于苍的伤势,其余人的伤势并没有重到需要这两位出手的地步,赭杉军的魔气也被渡流云想办法压制住了复起的苗头,其他人则在各种药物的加持下慢慢恢复。这就有了百忙之中的悠闲——渡流云抓着紫荆衣在天波浩渺的亭子里下棋,一边坐着旁观的金鎏影。
这许多年不见,这两人又是伤的相对较轻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重伤缠身需要静卧的麻烦,所以想要聊天,当然是找着两人最合适。
比如,问一问这些年来玄宗发生了什么。
虽说紫荆衣性子素来清冷,但遇上渡流云这个完全无计可施的人,大约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他当然也想不到,正是因为当年渡流云的一封密信,才让玄宗避免了更大的变故。如今这个玄宗六弦四奇能够一体同心共抵外力的局面,完全是这位提前打了预防针的结果。
自然,他也不可能有机会和金鎏影哀悼那些在过去未曾出现在脑海中的叛变。他的性情本就比金鎏影少了些争强好胜,多了些随心所欲,既然金鎏影都没有在玄宗乱来的念头,他自然而言就安安稳稳地作他的四奇之一。至于什么弦首奇冠之争,与他并无关系。
啊,这样看来,在没有经历异度魔界之乱的时候,六弦四奇的生活是这多么和谐啊。六弦就不用说了,四奇也这样就太刷新渡流云的认知,一个严肃自持看起来听苍的话实际上也心服,但是嘴上却不愿意承认的傲娇,一个率性自我任性随意对同修看似冷淡实则暗暗关心,一个仿佛老大哥一样用谆谆教导来爱护着三个同修,还有一个被三个同修护着的墨尘音,这画面想想都觉得多幸福啊。
“流云,你这……是什么?”
前面还像话,后面画风越来越跑偏,紫荆衣已经完全看不懂她的棋路是什么,并不是说他没见过的棋局都很怪,实在是渡流云下来下去这棋路走向就不对劲。
“啊?”
从自己脑补的六弦四奇幼儿园其乐融融好场景的画面中拉回了脑识,渡流云一脸懵逼地看着被自己下成了围棋五子棋跳棋合订版的棋局,别说紫荆衣看不懂,她自己也看不懂啊。
“啊哈哈哈,没什么,就是有些事一直没有问出口,就容易让大脑放飞嘛。算了算了,不下了,不如我们来聊天。”
她一抚棋盘,将黑白棋子全部打乱,算是结束了这没头没脑的棋局。
桌面收拾干净,她请玄宗弟子送上来了一壶茶,打算趁着现在有空,好好问一问当年玄宗发生的事。毕竟这走向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让她不好奇……太难了。
“哈,我还在想,当年快言快语的渡流云,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开口询问,关于道境这一场变故。”
紫荆衣轻笑一声。当年除了苍,没有人真正看过渡流云留下的信笺,就算是他们,也不过是从苍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要如何应对异度魔界的事项,大概当初唯一让人觉得有些怪异的,就是苍和赭杉军在一段时间内,似乎有了些微的变化,尤其是在对待同门的态度上。用金鎏影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让他们从原先高高在上故作清高自命不凡的状态有了点接地气的转变——可能这是渡流云始料未及的,毕竟苍在她的印象中仙风道骨惯了,再见面也是如此,也许只有常年相处在一起的人才能感受到变化吧。
“哎呀,所以现在就是机会啊,此地风光秀丽,正是听故事的好时机嘛。”
渡流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的确是挺期待讲故事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金鎏影为流云你讲故事好了。”执起茶杯,紫荆衣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对一旁围观围的愉快的金鎏影丢锅道。
很显然,金鎏影没想到这种讲古事儿会落在自己身上,然而看紫荆衣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他悠闲了,没奈何,只能认命。毕竟……他是没法拒绝的,他很清楚自家同修为何不想讲故事,实在是当年渡流云在玄宗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太过恐怖,这个家伙磨起人来的劲头简直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管是死磨硬泡还是拉出去打一架……为了避免耳根子遭殃,他不如乖乖讲故事,所以说,有些事儿嘛,妥协就是保平安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