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口!人都没了,现在争执这些还有何用?”
林焉怒斥一声,说到底她还是白家的正房夫人,不好让外人看热闹,丢了白家的颜面。
白孤卿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荼知萌身上收了回去,重新看向林焉,牵唇笑了一下“柳姨娘说得也不是不无道理,终究是我回来晚了,今天就让我为爹守夜尽孝吧。”
林焉因为刚刚哭过,所以眼睛有些肿,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刚回来,应当好好休息才是,让行然守夜就好。”
白孤卿还没等回话,就听见了白行然开口道“大娘说得对,我虽然不是白家的长子,但也是爹的儿子,就让我来吧。”
白孤卿看向白行然的眸子深了深,他一口一个长子,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如若自己不守夜,就是不孝,有愧于白家长子的身份。
“我不在家时,辛苦你们了,如今我回来了,就让我好好父亲尽尽孝吧。”白孤卿敛下了眼底浓稠的暗色,响起好听磁性的男低音,语调不徐不疾。
见拗不过他,林焉只好应声作罢。
柳玉霜母子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齐齐露出了不好看的色彩。
他们没料到,这白孤卿在国外呆了几年,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晚上,白孤卿换了身长袍,跪在灵堂,替白老爷守夜。
其实他和白老爷关系并不是很好,毕竟从小就见了白老爷的偏心,宠妾灭妻的做派。他之所以会被送到欧洲留学,也是中了柳玉霜母子的计。
当年白行然溺水,白孤卿救了他,却反过来说是白孤卿和白行然起了争执,白孤卿一气之下推了白行然,苦于在场的都是柳玉霜房里的人,一口咬定了是白孤卿故意的。
加上柳玉霜哭唧唧地煽风点火,白老爷越看白孤卿越来气,最后竟大手一挥,把白孤卿送到了欧洲,眼不见心不烦。
白孤卿也对这位父亲大人彻底失望,就是舍不得母亲林焉,原本有打算读完书在欧洲定居,把林焉接过来一起生活。
但没想到他刚刚毕业,家里就来电报说白老爷去世了。
“孤卿,来,娘刚给你熬的汤,晚餐没见你吃多少,喝点吧。”
林焉从门外走来,身后的荼知萌端着汤也跟着走了进来。
白孤卿连忙迎过去,关心道“娘,都这么晚了,您快休息吧。”
“我还不是惦记着你,好几年不见了,你都长得这么高了,娘都快认不出你了。”林焉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林焉拉着白孤卿的手说了许久,整张帕子都被泪水渗透了,最终还是在白孤卿的劝说下,才肯回房休息。
他们光顾着叙旧,汤也没喝,现在都凉掉了。
“汤冷了,我去给兄长热热。”荼知萌一直站在一旁,端着餐盘的手腕都酸了,想找个机会,歇一歇。
白孤卿看着她,笑笑“不用了,你端过来,我就这样喝吧。”
小姑娘模样清秀俏皮,身上透着一股干净劲,让白孤卿莫名地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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