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扬在严君面前装个文墨书生,但在外头,啧,砸人铺头,骂人祖宗,与人打斗,气急时,和牲口打架也是极有可能。
一天曹扬到外头饮酒,饮得酩酊大醉,还不让家中的随仆来搀扶,偏偏倒倒地瞎走。
走累了,就坐在人家门首冲盹儿,嘴里还絮叨不止,念着什么吾要举杯邀月,与嫦娥共舞。
随仆来扶,他还挥拳蹬腿不允。
随仆是在曹扬身边呆了几年,晓得这位公子是什么性子。
他在一旁哭笑不得,方才下了细雨,地上湿哒哒,曹扬饮了酒,浑身热剌剌的,把衣裳脱得只剩一件,万一待会寒气入体,生了病,要怎么夫人交代。
随仆急得甩手顿脚之际,忽然发现曹扬依靠的地方,是一家医馆,他脑子一个激灵,冲忙上前把门敲。
“医匠可在?”随仆贴耳在门上,复敲三声,突闻有足音,赶忙站好静候。
“门外何人?”
不想传来小姑娘的声音,没听说这医匠是个小姑娘啊。
随仆慌了手脚,支支吾吾道:“我家,我家公子醉得不省人事,便……想着来求一碗解酲汤。”
里头没了声响,夜深人静,小姑娘不开门也是合情合理。
随仆苦恼,不如寻根棍子把曹扬打晕背回去,要是夫人追问,便扯谎说是公子自己撞上的。
这般想着,他倒真的寻来木棍,照着曹扬的头就要一棍,那小姑娘却开了门,道:“诶,解酲之汤未煮好,公子稍安勿躁,再等一会儿。”
随仆一阵干笑,把木棍“哐啷”一声落地,“谢谢小姑娘。”
门里突然窜出一只大阿黄,随仆吓了一个哆嗦,连连后退几步。转念想到曹扬还在地上,又硬胆挡在他面前。
阿黄叼着那木棍,围着小姑娘狂摇尾巴。
小姑娘一手秉烛,一手摸它头,对随仆笑道:“莫怕,阿黄不爱咬人,且汝把阿黄的木棍寻着了,它还得心存感激呢。”
说着,阿黄对着随仆感激似的叫了一声。
小姑娘拍拍阿黄的脖颈,示意它安静,莫扰人,“公子稍等,我去里头把汤水端来。”
小姑娘复身进门,阿黄却守在门口,与随仆大眼睡小眼,叼着木棍一动不动。
随仆不由佩服:好聪明的阿黄阿。
不一会儿,小姑娘端着白瓷碗僬僬走来,随仆双手接过碗,捧着汤水吷上几口气,而后捏起曹扬的鼻子就往里送。
曹扬喝了汤水,清醒了些,捂着脑袋自个儿爬起来,随仆见状要去扶。
曹扬半个身子重量都负托在随仆身上,他看着阿黄眨眯几下眼,忽而不知哪根弦断了,一把推开随仆,一攘臂,劈手就去抢阿黄口里的木棍。
“你这王八羔子,敢偷我宝剑?”
随仆傻了眼,那小姑娘惊得掉了碗,看来曹扬喝上头,看朱成碧了。
待二人反应过来,一人一狗已扭打在一块。
阿黄压着曹扬,轻咬扯曹扬的衣领。曹扬脸上横着几条红痕,胸口被狗爪子乱蹬,咈咈的叫嚷。
阿黄本是温驯的,再加上小姑娘教它不准咬人,它看曹扬不挣搓,又一脸痛楚,就松开口。
但石火风烛之间,曹扬直起脖子大张嘴,对着阿黄狗前腿就是一咬,硬生生咬下了一撮儿黄毛。
阿黄受了委屈还负伤,嘤嘤呜呜的跑到小姑娘身后,蜷缩在地上添伤口小姑娘蹲下身,阿黄立即把头埋进她臂弯寻求安慰。
随仆一脸汗然,心里叫爹喊娘:完了完了,公子和牲口打架这事儿丑大了。
曹扬撑地别扭起身,嘴里呸呸呸几声,把狗毛吐在地上。醉了酒,也不忘拍去衣裳的尘土,他翘起小指头,奸笑道:“和我干架,嗝~人都没赢过,何况是你,嗝~。”
说完,踉踉跄跄走到小姑娘身旁,屈膝拾起木棍插入腰带中,末了弯腰还摸了一把阿黄的狗尾巴才扬长而去。
随仆只觉头疼欲裂,脸面丢尽,朝着小姑娘不住点头道歉,道定回寻一日登门赔礼。
他不敢看小姑娘的脸色是如何,也不待她回答,说完话一溜烟儿就跑。
今日没什么心思,写写无关紧要的小番外吧
【番外】鬈鬈阳<【1v1剧情肉】我眠君且归(豆姑儿)|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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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鬈鬈阳
《论语》念到一半,大雨骤停,乌云消散,屋上半角,露出了金光。
曹阳喜出望外,她牵着小桃的衣袖促她回寝:“有些冷呢,想回屋了。”
小桃收了口,地上有一团又一团的渍涝,她正要蹲下身背起曹阳,曹淮安一声不响的从斜刺里走来。
小桃半屈的身姿,旋而给曹淮安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曹淮安目指小桃退下,牵起曹阳软乎乎的手,说:“鬈鬈,走吧。”
鬈鬈是曹阳的乳名。
曹阳十月种,迎时三星列,月窠粉团成,百晬空中划玲珑,一岁种发不能梳,两岁额垂燕子尾,三岁脑后发鬈鬈。
留着一头鬈发的姑娘着实少见,曹淮安灵机一动,就给她取了鬈鬈为乳名。
其实曹阳不喜欢自己鬈鬈的头发,因为长兄总笑她是一只狮子怪。
曹阳被牵着下台阶,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她不肯再走:“地上湿湿的,鬈鬈不想踩。”
曹淮安只一臂抱起她,“鬈鬈与三个兄长,都随了你母亲,小小庚齿就有洁疾。”
曹阳脸贴靠在曹淮安肩上,一脸认真的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手弯里的人轻得和猫儿似的,曹淮安心里掂量,念道:“鬈鬈近来胃口不好,脱了不少肉啊。”
曹阳有三个兄长,都是一胞生出来的,故而模样生相同。
长兄叫曹扬,她叫曹阳。
扬来阳去,分不清是叫谁。
所以阿母叫她名字时,会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就成了小曹阳。
想到温柔的阿母,一霎时,曹阳眼里朦胧生热,斜着眼看见阿父的面孔,她就哭出了声。
阿母不在的时日,她内心痛苦如受着煎熬。
曹淮安顿住脚步,低声问:“鬈鬈怎么了?”
“鬈鬈不想看见阿父。鬈鬈想要阿母。”曹阳两手为拳,雨点似的落在曹淮安背后。
一个五岁出头的孩子,哪有什么气力。曹淮安任拳头落在背上,拳头的气力一次比一次小,曹阳很快就收了手。
“为什么不想看见阿父?”曹淮安问。
“丑。”曹阳毫不犹豫的回话,“丑死了,有碍观瞻。”
曹淮安不怒反笑,折步回到小亭子,放下曹阳,一字一句道:“你阿母与兄长都从扬州回来了,本想和鬈鬈一起去相迓,既然鬈鬈嫌阿父丑,不想看见阿父,那就自个儿牵着你养的大狗去吧。才下了雨,山路有些滑,小心些,别摔了。”
曹淮安掉臂离去,曹阳一边急得跳脚,一边眼里淌着泪,人渐渐走远,就快离开眼中。
她也不管地板湿不湿,褰衣飞也似的跑过去,照着曹淮安脚踝就是陡然一腿,“阿父尽在阿母不在时欺负鬈鬈,太过分了……”
本来放在微博的,但竟然说我违规了内容…发图片好像还要裂了…
我琢磨着也没奇怪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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