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摩托车的混蛋放慢了速度靠近了我躲藏的掩体,想要近距离把炸药罐扔进来,我突然站了起来,利用弩箭向着机车来了一发,然后缩回了头免遭接踵而来的打击。
那个家伙愣了一下,见我探出了头迅速做出了规避动作,速度快的超过了我的想象,但经过那次和行商人下棋的遭遇后,这种反应却是在我意料的范围当中。若此时瞄准他的要害甚至整个人体,那只能射失,但是较为庞大的摩托车却做不出灵活的动作,那一箭结结实实的扎入了机车的悬浮垫中,这已经足够了。
随即传来的,就是摩托车翻车和人的惨叫声。对的,利用的就是那种钉地箭。箭头射入了较为柔软的悬浮垫,然后反向射出可以牢牢钉地的金属丝,使得机车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且这个动作并没有让剩余的敌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出现了伤亡,心生急意,都大胆了起来,我如法炮制,使用钉地箭一一解决掉了他们。
然而这些家伙甚是顽强,即便没用防护,在飞奔的机车上被重重的摔下了摩托,都还在挣扎的爬起来,妄图再战。我掏出手枪解决掉最近的一个后,发现被摔得满地咕噜的炸弹罐。这些东西貌似是有保险的,或者利用什么手段使得没触发前不会轻易地爆炸,否则现在此地已经一片火海了。我捡起了一个,发现一个绑得结实的活扣,应该就是这个了。我解开了它,听见了什么东西噗通入水的声音,应该可以了。我向着一个倚在摩托旁,跪在地上恶狠狠盯着我的混蛋扔了过去,瞬间巨大的震动把他震倒,连人带车陷入了火海之中。
这是个节省弹药的好办法,我扔了几个,把剩下的敌人一一解决掉。我可不想靠的太近被这些残忍卑鄙的家伙将生锈的匕首插入我的肚子中。
那是什么时候了,我跟着反抗军的游击队,攻下了支持协议军民兵把守的村子里。这是他们的村子,里面有他们的妇孺,他们无路可退,即便明白没人会来拯救他们,也绝无战胜我们的可能,还是在残垣断壁间喘息着做最后的挣扎,最后一个个被鸡尾酒烧成了火人和灰烬。而我们一样没有退路,如果接连不断的村子倒向协议军方面,在现在的武器下,没有任何条约保护的我们,死相会比他们更惨。
必须打断这些无谓的思绪,我拍了拍脸,先遥望了一下躲在灌木里正在往这边看的安洁,模模糊糊瞅到了她的身影,我放心了。然后回头望了望全程都在躲命的队友,他们也在往这里看着,惊恐的表情并没有散去。
我决定会会他们,我走近了他们,举起手来表示没有恶意,然后礼节性的问候了一句:“没有受伤吧?”向他们伸出了手,等待他们的谢意。
“你……你摊上大事儿了!你要倒霉了!基地都保不了你!”令人意外的回答,充满了恐惧和担忧,以及瑟瑟发抖“哦?”我嘴角微扬“是的,他们…他们都是先锋队的人!你…他们不会放过你的!而我们,也要因为你的牵连而倒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杀够了人,满足了才会罢手的!可恶!”一个满脸惊恐的守卫对我吼道。
“像这样?!”我被他抱怨的有点烦了,掏出了霰弹枪抵在了他的头上“噫——!”那人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向后爬了好几步。
“还是这样?”远处的安洁拼命向我比划,我也注意到了。悬浮垫的噗噗声由远及近,是个大家伙。就在这时,那个东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一辆运输用的悬浮机车,上面恶俗的花纹和朋克风的驾驶员表示,这家伙和他们是一伙的。
驾驶者发现了燃烧着的同伴,看见了站在空地上,无意躲避的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愤怒地加足了马力向我这边冲过来。也许以前我会对一个全速撞向我的机车感到惊慌,但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我举着霰弹枪,待车全速驶近,一枪打向了驾驶员,然后迅速闪到了一边,车身与我擦肩而过。
失去控制的机车撞翻了阻挡着的装甲战壕,一头扎进了物资堆里,像保龄球一般把东西撞的到处都是。惊得目瞪口呆的队友才想起来逃命,落荒而逃。
看来是解决掉所有的敌人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安洁跑了过来:“啧啧…一片狼藉…少尉你胜得狼狈呢,呀…烧起来了烧起来了,你这样收拾渣滓们,还不如让他们得逞了呢!…”安洁见到了现场的惨象,不遗余力的挖苦我,却又在装的莫不经心合情合理的吐槽一样。
“我发现你从刚才就一直对我有意见,现在我消气了,你可以正大光明的提出来了,我保证不动手”我收拾起了武器,拿着守卫们留下不知作何用的大块厚布,扑打着运输机车撞上物资堆所产生的火苗,这些宝贵的物资若被就这么无意义的烧掉,看着就心疼。幸亏不是老旧的燃烧油料的发动机,要不然烧了起来缺乏灭火工具的我只能先想办法躲避爆炸,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被化为灰烬了。
安洁一点也没有帮我的意思:“我住在你那里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基地用了多久?他们马上就会知道你反抗了先锋队的掠夺的!然后呢?天天派一队人引着几十只怪物啪啪啪扔十几个罐子闹得这里不得安宁?我这里说的一天可是土星天!这样一来,以至于死的人太多,远比你今天救下的人多得多,最后逼着基地把你绑了交给他们?我看这种事情没有不可能的!”安洁站在那里掐着腰发着脾气,音色变浊,一点也听不出玩笑的意思。
“哦?说的不错,不过这真的不像你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今天这么畏首畏尾了?”我故意文绉绉的回复她,手却麻利的扑灭一个又一个火苗,虽然我作出决定的时候脑子考虑的还不太清楚,但那时至少是觉悟,还是有的。
“你!……唉,我是为你好……”安洁见状摊了摊手,不再说下去了,也许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个大孩子,认准一个死理儿是怎么说教都没有用的…不过这么一想,我觉得好气!
这时,从大隧道的方向,奔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那位和我同船的最高军衔军官——少校。他拿着扬声器看到了这一幕,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表情微妙。晌久,应该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冲着通讯器嘟囔了几句,然后吩咐人和我一起灭火,他也脱下外套来扑火用,加入了其中。
好久,我们都没有说话。然后他边扑着火,边慢慢接近我“这些…都是你做的?”他的语气尽量气了。
“是的,都是我做的,和别人无关,那些守卫都是被吓跑的。”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这样,少尉,放轻松,你没有错。但是,我需要一个人去司令那边解释发生的一切,他现在在司令部。这样吧,灭火由我们来做,这个任务你去吧。放心,没有事情的”他也许知道我的顾虑,语气十分缓和。
“嗯。”我放下了破布,向他敬了一个礼,朝着大隧道走去。安洁见状,也在后面跟着我,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