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段……

    温世卿低下头，重新看着顾斯手机里的录音。

    能称为最后的，要么是录音文件序最后，要么是录音时间最后……

    有一个录音文件的日期与其他文件录音都不一样。

    12月。

    就在前几天。

    温世卿点开播放按钮。

    “小斯，妈和你说件事。妈最近遇到了个贵人，有可能能让你找到好工作，一辈子就不用烦神了！”

    顾斯的声音满满不耐烦，“妈你别乱来，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自己会看着来的。我二十一了，成年都三年了，一个人可以生活的。”

    “妈知道你一个人可以，我们家小斯做什么做不好啊？！妈只是想让你过的更好更轻松，乖，听妈的。”

    “哦，什么贵人？”

    “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啦，是秘密！不过顾念死的这么早，没想到竟然也有好处。”

    “妈！你怎么说我姐呢！”

    “不是，小斯阿，妈原本一直都在担心，你姐死的这么早，还这么难看，穆军长要抛弃你姐怎么办？现在终于想通了，你姐死了，就是为了成全你的。她要不死，一直僵在那，这穆军长肯定不会看我们家一眼，她这一死，就算是人道主义抚慰，穆军长也得关照我们家。”

    “妈我挂了。”

    “诶！挂什么挂，才讲几句话！”

    “那就别一说我姐就穆军长，人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我姐都……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挂了。”

    “别！诶你这孩子，怎么说什么都不听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姐死了，就没人清楚她和穆军长的关系了，只要我们抓住，穆军长他那么喜欢你姐，肯定会帮你一把的。你不是想进部队吗，到时候让他给你安排个好位置。”

    “挂了。”

    温世卿给身侧助手示意，手上已经拿起审判锤，“陈小兰，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小兰不可置信得望着顾斯，抖着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直到一锤定音，那锤声，像是锤在陈小兰的头脑上。

    她瞪着顾念，眼里流出眼泪，喊着，“小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妈妈！”

    有法警上前准备把她带走，她挥开，挣脱，趴在被告席的栏杆上，尽力凑向顾斯的方向伸出手。

    “妈妈爱你——”

    “妈妈可都是为了你啊——！！”

    “都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你怎么能不懂妈妈的心呢！”

    “我做了这么多，这么多，都是为了能让你轻轻松松获得别人辛苦大半辈子才能获得的东西啊！”

    “帝都这么大，房价这么贵，我不这样，怎么可能买得起房，住的起好房子！！！！”

    “小斯——！”

    顾斯垂着头，手按在桌上，用着力青筋爆出。

    他眼眶通红，证人专用的话筒就在嘴前，还开着，没有关闭。

    “妈。”

    带着压抑哭腔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总算让陈小兰止住动作，睁着眼淌着清泪看着顾斯。

    “你以为我不知道伯母是怎么疯的？”

    “我们家一直不如伯父伯母家富裕，我小的时候，你们省吃省用不舍得给我买好的衣服，是伯母买了送给我的。我所有的玩具，都是伯父伯母还有爷爷奶奶送的。”

    “高考没有考好，考上的大专还在帝都，学费一年就要两三万，这钱，是我姐付的。”

    “知恩图报，你不想报，觉得我们家没钱报，行，那我来帮你报。可你，怎么可以因为我姐死的不明不白，吃我姐的人血馒头，还给我姐泼脏水，把伯母硬是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