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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即将到来的南桓老爷
    邱先生是有个故事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说出来的话总会很有趣,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彼此间都很高兴,一个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另一个准备翻遍天下所有书籍,皓首穷经也要找到黄河。

    最起码知道什么是黄河!

    张曜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当然也说不准,也许就有那么一本书上刚好写的就有,也许就有那么一条河恰好也叫黄河,毕竟这个世界很大,河流又是那么多,碰到有重名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只希望到时候见到的黄河不要太小,千万不要给‘黄河’这个名字丢脸,否则的话,他不介意找人填平了那个水沟。

    相比邱先生,另一个人就显得不那么有趣了,在赵琪不知道是第七遍还是第八遍从眼前晃悠过后,他叹了口气,心中是不停的安慰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这是亲媳妇。

    都说媳妇是别人家的好,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身有感触就是深有感触,张曜属于前者,不过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是笑的淫荡不胜腰力,他是呲牙咧嘴身体疼。

    这里不得不说下那张可怜的床,床是个正经床,被人睡了十几年,后来多了个女主人,在昨天晚上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随后就变成了碎片,碎的还很彻底,遗体只能用来烧火。

    凶手就是赵琪,这个傻媳妇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还故作惊讶的站在旁边暗乐,也亏张曜反应的快,从地上爬起来将衣服撕烂一半,等丫鬟们冲进屋内的时候,看到的是半身赤裸的少爷和衣衫不整的少夫人。

    不用说,管事的倒了大霉,罚了半年的银钱不说,还被执行了家法,翠儿玉儿几个丫鬟也都被王妈狠狠批了一顿,没有人关心那张床是怎么塌掉的,尽管那是沉香木所制,理论上用个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有问题。

    “夫人啊,你这是要干嘛?”

    张曜再次叹了口气,以前他还曾怀疑过,以为赵琪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后来才发现,这个根本就是误解好不好,人家明明就是脑子缺根筋,脑回路天生和别人不一样。

    “张曜,我、我有话要跟你说。”

    还真是活见鬼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知道气是何物的赵大小姐,如今说话竟也吞吞吐吐的,还有脸上刚才一闪而过的紧张,没看错吧?那好像是扭捏吧?

    他是真惊了,放下手中的一脸稀奇道:“夫人,你有何事要对我说?”

    “那个。。。你。。。我。。。”赵琪犹豫着,迟疑着,话到了嘴边,她才发现是如此难以说出口,以至于现在的心情也是相当奇怪,甚至搞不懂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夫人啊,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张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来道歉的,心中不断嘀咕,什么情况?脑袋瓜子忽然开窍了?

    不不不、不对!若真是开窍了,这些话就不应该说出来,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毕竟床是怎么塌掉的,这个可是真的解释不清楚。

    “夫人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论演技,十个赵琪加起来也不是张大少爷的对手,他茫然道:“好端端的你干嘛要跟我道歉?”说着还一脸狐疑道:“难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该不会真的和四舅哥有奸情吧?”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个意外,她没想过要伤害别人,来的时候还在迟疑着要不要道歉,要知道她可是想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做出决定的。

    结果呢,听听张曜刚才说了什么,和四师兄有奸情?好悬,赵琪差点没气蒙过去,那是她师兄,一直当成亲哥哥看的师兄!

    若说之前害张曜受伤,心中多多少少还有点内疚,如今没了,有的只有一个念头,活该,只他嫌伤的不够重。

    张曜还在喋喋不休,赵琪脸色越来越黑,目光是越来越不善,就在她将要爆发时,张曜忽然闭上了嘴,撩拨人嘛,最重要的是要知道分寸,差不多的时候一定要懂得要见好就收的道理,万一过了火,那就不是调戏而是找抽。

    特别是像赵琪这种人,撩拨起来特简单,看脸就行,她所有的想法都写在了那张吹弹可破的娇嫩小脸上,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高兴时也是这样,看上一眼就能明白全部心思。

    当然,他可不会说是怕了这个彪悍的媳妇,这小身板绝对没有那张沉香木制的双人大床来的结实,甭管床是怎么塌的,反正是赵琪干的,已经碎了一张床,为了屋内的其他家具考虑,怂了怂了。

    张曜忍了怂,却让赵琪不上不下,心中的火气想要平息,一时半会儿间还真做不到,尤其是现在,张曜的面孔在她眼里尤为可憎,看着十分讨厌,恨不得揍上一拳才好。

    “夫人,你到底为何要跟我道歉啊,不说个清楚,你相公我晚上睡不着啊,总觉的自己多了顶帽子,绿油油的。。。”

    绿帽子一词诞生于元朝,据清*梁同书的《杂俎》记载:娼妓,隶于官者为乐户,又为水户,国初之制,绿其巾以示辱。而后几百年王朝更迭,这条律法渐渐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这个词却传了下来,反而变得更加具有歧视性。

    这个世界可没有元朝,连少数民族都少的可怜,自然也就没有绿帽子这个词,赵琪当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看张曜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女人嘛,最擅长的就是借题发挥无理取闹,赵琪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总归还是个女人,某些东西不需要别人教,天生就能做到无师自通。

    “张曜!你什么意思?”

    赵琪眉毛一挑两眼一瞪,张曜萎了,活了几辈子,他也不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懂女人,这些每月都流血还不死的雌性生物实在太难以理解了,思想多变而且复杂,行为还毫无逻辑可言,往往上一秒跟你有说有笑,下一秒就突然变脸开始冷嘲热讽,最重要的是还不能问,一问就炸毛,任你想不破头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

    所以他乖乖上闭了嘴,夫妻吵架犹如两军交战,一方势弱就有一方气盛,现在轮到赵琪发飙了,得势不饶人道:“我好心好意的跑过来关心你,可你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羞辱我,四哥虽然不是我亲哥,但也是我同宗的兄长,他可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

    好家伙,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张曜木着脸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台发呆,脑海中不断闪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经典三问,直到发泄完了的赵琪一脸满足的走后,他还没能回过神来。

    太可怕,妈妈,我想回家。。。

    。。。

    接下来的几天内,整个张府风平浪静,大管家张仁将儿子明哥儿带到了别院,可惜老夫人有令,张曜出不去,自然也就无法参加三皇祖师会盛宴,包括第二天的小型交流会也是一并无缘。

    他觉得有点可惜,老实说,对那个小型交流会还是蛮好奇的,既然少爷无法参加,这种事只能有张仁出马,不过明哥儿倒是留了下来,这是张曜特意要求的,问过老夫人后,张仁也就没有推辞。

    明哥儿在这个月过完生日就十岁了,又得老夫人恩赐,以宗族子弟的身份写入到张家族谱中,换句话说,再过半个多月,他将成为张曜的堂弟,这是去年已经定下来的事,如今也就差个仪式。

    小家伙刚来的时候相当紧张,见了张曜小脸憋的通红,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的,在老夫人面前就更别提了,身子都是僵硬的,一举一动都刻板恭谨,生怕失了礼数。

    毕竟是个孩子嘛,张曜也能理解,机会难得,想必在家中父母绝对是耳提面命了好久,他应该也晓得这件事的重要,压力肯定是有的,很可能晚上都睡不好觉,也许为了练习见面时的礼节,说不定还挨过吵。

    这些在他眼里都是小事,可惜在当今这个社会,对于礼看得很重,失礼虽然够不上杀头的罪名,但也绝对不是可以随便轻慢的事,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事情也许就会黄掉。

    说起来,他以后就是自己的弟弟了,还是受官府和整个社会承认的同宗兄弟,既然帮不上太大的忙,那只能想着法子让小家伙感受府中的善意,效果也算明显,几天后,小脸上明显多出了一丝笑容。

    “哥哥,”经过几天适应,小家伙叫起哥哥时也不再那么生硬,如今两人都在邱先生名下学习,相比张曜这个扶不上墙的二世祖,邱先生明显对明哥儿更看重,考问过学业后,重心直接移到了对方身上。

    结果是皆大欢喜,明哥儿受宠若惊,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张曜是感觉轻松了好多;至于邱先生也是心中满意,人活一世总希望留下点什么,如今有了明哥儿,也算是有了衣钵传承之人。

    “怎么了?”张曜懒洋洋的问道,今日气温适宜,正是睡觉的好时候,可恨的是邱先生非得逼人读书,他前脚刚走,后脚张曜直接把书扔到了一边躺在躺椅上,又让珠儿弄些瓜果来,美人在侧素手含香,人生一大享受啊。

    “哥哥,邱先生马上就要过来了!”小家伙认了张曜为兄,自是晓得应该对谁亲一些,再加上老师这种职业实在不讨喜,学生骂老师就跟下属骂上司一样,受压迫的人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他做起小间谍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张曜急忙从躺椅上起来,拿起扔到一边的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等了片刻,最先到来的竟然不是邱先生,而是步履匆匆的翠儿。

    “少爷,上清观的清阳真人来了,老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可算是来了!”

    当日华阳真人说他师兄很快就会来,结果呢,好几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搞得老夫人很不高兴,华阳真人也是尴尬,心中对师兄是好一顿埋怨。

    去北院的路上,两人被人拦了下来,青萝气喘吁吁的跑来,见了张曜急急忙忙道:“姑爷,小姐找你。”

    自从那一日后,张曜算是怕了赵琪,平日里都是躲着走,说起来倒也有意思,两人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实,平日里相处的也怪,各干各的互不打扰,也就是到了晚上才会出现在一个屋子内,他也在暗暗发愁,夏日还好,热就热了点,也还能忍受,可要是到了冬天怎么办?总不能还让睡地板吧?

    想了下冬日的严寒,整个人是直摇头,不行,打死也不要睡地板,难道要分居?这倒是个办法,可新婚夫妇连第一年都没过完就闹着要分居,传出去不知道又多少人要笑掉大牙,终究是不太好听,也有损他张大少爷的威名。

    “夫人找我?青萝,所为何事?”

    “这个。。。”

    青萝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前段时间来了个不认识的常柏少爷,小姐非要说是她四兄,人到现在还没走,今日倒好,据说马上又要再来一位南桓老爷。

    她快疯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清河赵氏有这两个人?为何陪嫁来的人中没有一个知道的?想想就得心好累,我的小姐啊,你这是要干嘛呀,你快饶了我们这些可怜的下人吧,再这么继续冒出来,真的要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