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黑的眼瞳冷睇那對男女,弘天行表情陰霾森冷,兩手緊捏成拳,紙張被捏皺丟到地上去,骨節喀啦作響,奏出教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前奏,那只套在中指上的長身灰銀戒不曉得是因為巧合還是什麼來著因燈光的關係,鍍上了層冷銳的銀光。
踩著軍靴的他向前走,衝到藍小玫面前,在她尚未弄清發生何事之際,左掌而伸出擒住她的右腕,使出蠻力硬把她扯離對方,她反應未及,整個人往前傾,一時失衡被逼順著衝力半轉,下一瞬,一抹黑影倏地在眼前一掠,一記扎實有力的勾拳已揮了出去,「咚」的一聲把對方擊倒在地。
男人兩手抱頭哀叫連連,可弘天行氣依然未消,一肚子火無處可宣,乍見男人指掌間的黏稠物的一瞬間,他氣得理智全失,「他媽的——」
也不顧腳上穿了什麼來著,冷咧的眼眸一瞇,就發起狠上來,牛皮製的厚底馬丁軍靴就這樣筆直地踹到對方身上去,那一踹勁度十足,然而他還踹不夠似的,還得補踹上一腳來洩憤,痛得對方白了張臉,抱著肚子哀哀叫起來。
從頭到尾,藍小玫都冷眼旁觀,木無表情,也不吭半聲,只是站在一旁,冷睨那個被揍得很慘的男人,那眼光、表情猶一名碰巧路過的陌生人,也許陌生人也會比她還要來得表情豐富。
「走。」
弘天行蠻勁一使,粗魯地拖走她,大步流星離開現場,她沒抗議,也沒反抗,被動地尾隨在後,可他人高腿長,步伐太大,而她又踩著高跟鞋,走得有點吃力狼狽。
然後弘天行也察覺到這個,或許是嫌她走得慢,又或者是嫌那對不停撞出咯咯聲的鞋子太惹人心煩,他長臂一勾,圈過她的腰身,把她扛在肩上,而她也沒掙扎,還是說什麼,溫馴如家貓,趴伏在他的後背上,疲累感蜂擁而至,眼皮有點沉重,她緩緩闔上了眼簾。
喚她醒來的是一聲刺耳的砰響——Зw點ЯοUЯοUЩU.οЯG
然後一陣天旋地轉,藍小玫被放回地面,可有點痠麻的腿兒還沒站穩,強烈的男性氣息猛然欺近,一隻有力的大掌探向她的腦後,強迫她仰起頭後就直接吻下去,他的吻橫蠻粗魯,不見半分柔情,像要懲罰她般故意弄痛她,柔嫩的唇瓣哪禁得起折騰,她暗暗吃痛,可她不但沒掙扎反抗,反而主動張唇放任他進一步凌虐她的唇舌。
她的逆來順受,令他心裡非常不好過。
挪開了唇,睇著那被吻得紅腫的櫻唇,弘天行胸口一緊,可當他瞥見她項上有著別的男人的痕跡,愧疚被怒火焚燒殆盡,挑釁似的話語馬上自他兩脣間傾巢而出。
「到處點火讓妳覺得很得意嗎?」
藍小玫愣了下才消化他的話,可她但笑不語,笑得花枝亂顫,看得他更是火大。
「妳不如趁現在告訴我,我倒想知道,妳之前背著我跟多少個男的有一腿——」
「你在生氣……為什麼?」藍小玫完全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內,巧笑倩兮,秋水雙瞳掀抬,素手撫上他的冷峻的側臉,氣若柔絲問:「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嘴角嘲弄般一勾,大掌捏著她的頰骨,弘天行冷聲質問:「成功令我吃醋讓妳感到很得意嗎?」
藍小玫又笑了,紅唇彎出漂亮的半弧。
「怎會呢……我可是很怕受罪呢……」
弘天行勾唇冷笑,那抹笑隱含殘忍的意味,毫不掩飾目光中的鄙夷。
「是麼?可我見妳還樂得很——」
眼簾微垂,掩去一絲情緒後,藍小玫又迎上他的灼視,訕笑:「是嘛……你還蠻了解我吧——」
看她一派輕鬆自然跟他閒話家常起來,悶氣一下子栓塞了胸腔。
瞧眼前的男人快要氣炸的模樣,她似乎沒滅火的意思,只見她盈盈一笑,纖指曖昧地撫過他的下唇,描繪那優美的形狀。
「你生氣是因為我跟別的男人做了,對吧?」
弘天行不發一言,但眸光突然飆高的熱度已代他回答了她的問題。
見狀,唇上彎度更深,藍小玫掀抬眼兒,提出誘人的邀請。
「那我跟你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