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付尔德早就被对方盯上了,但一时间祝磊闹不明白他们的目的,如果是为了绑票,为什么迟迟不下手,仅仅是顾忌裕兴暗中保护的人么?似乎有些牵强,但如果不是为了绑票,偏偏藏在东石村的老郝和婶子就出了事儿。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关联被忽略了,祝磊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忽然间一个念头令他的额头冷汗直冒,难道绑老郝只是一个幌子?对方真正的目的是趁李天畤不在,裕兴虚弱的时候将大家伙儿一网打尽?!
祝磊被这个念头惊得跳了起来,细思极恐,的确有这种可能,盯着老付只是在寻找和确定裕兴新搬家的具体方位,绑架老郝是为了干扰众人的视线,让大家产生错误的判断,实际上这是本土势力和老a的人勾结起来唱的一处声东击西的戏码。
“庞荣、花老二,你们他妈活得够了吧!“祝磊恶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掂量了一下双方力量的对比,果断决定再次搬家,而且必须连夜搬家。
目前李天畤和祁宝柱不在,良子和文辉是重伤号,张文只有半个战斗力,能打能拼的把自己算进去也只有四个人,其他的人都可以忽略不计,这就没法玩儿了。
祝磊毫不迟疑的又冲进了付尔德的房间,“老付啊,上回你媳妇娘家的那个院子还空着么?”
“空着呢,你啥意思?”付尔德正在郁闷中,刚才祝磊的盘问让他很不开心,但也感觉出来了对方的紧张情绪,于是不由的抱怨起这种躲躲藏藏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那太好了,先借下暂时用用。”
“大晚上的,你有完没完?”付尔德火了,感觉祝磊晚上的行为太过失常和诡异,不知道在哪里受了刺激。
“莫生气,我感觉这两天有点紧张,当家的刚才来电话告诉我要格外谨慎,最好经常换地方住,相对安全些。”祝磊脸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嘴就来。他清楚老付是绝对听李天畤的。
“当家的真这么说?”
“你见我老祝啥时候骗过你?”
“貌似你们一直都在蒙我。”付尔德虽然嘴里嘟嘟囔囔,但也看出了祝磊的焦躁和急迫,他在自己的小包里找出一串钥匙扔给了对方。
“好嘞。把你的文件啊、什么印章之类的细软东西都收拾收拾,咱马上搬家。“祝磊嘱咐了一句,扭头便出了门。
就在付尔德发愣的功夫,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祝磊以极快的速度把所有人都捣鼓醒了,就连小宋也不例外。
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但事发突然,情况紧急,祝磊根本没功夫跟大伙解释什么就直接下了命令,“有问题,有情绪,咱事后再说,现在搬家!“
好在是打着李天畤的幌子,再加上祝磊在众人心中有一定威望,所以并没有大的吵吵嚷嚷,但抱怨和嘟嘟囔囔总是有的,祝磊对此无视。收拾行李这种耽误时间的事儿几乎可以免了,这段日子大家东躲西藏惯了,除了付尔德和小宋之外多数人身无长物,最多一个小包说走就走,倒也轻松。
按照祝磊的安排,张文和小刘护送小宋和两个重伤号第一批先走,后门的林子里有备用的面包车。阿浩、船长、臭虫等人跟着彭伟华和付尔德算是第二批,交通工具五花八门,自行车、电动单车、摩托车什么都有。
“我说老祝,大晚上这么浩浩荡荡的,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咱是不是赶早上再走?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游士龙在一旁忧心忡忡,虽然不明白具体啥状况,但也猜到了这个新老窝又被人惦记上了。
“不行,不行。一点都马虎不得,我的预感不好。“祝磊大摇其头,”就一辆面包车能引起啥注意?第二波伟华他们抱成团走,反而我放心。对方什么时候下手,你我根本不知道,但争取一分一秒都是好的。“
游士龙点点头不再坚持,祝磊对危险的预感十分敏锐,多少次预防性的搬家都是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还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祝磊招手叫来了一脸烦躁的蚕豆,“你最机灵,也最辛苦。先去周围溜达溜达,我和老游走后,你就藏在后边的林子里盯着咱这院子。有任何动静用手机拍下来,如果没有也不要紧,最迟凌晨五点前赶到老付那儿跟大家汇合。”
“没问题。你俩去哪儿?”
“办些小事。记住,遇到啥情况都不要暴露自己,也不要再进院子,就这半晚上。哥哥信任你,这事儿给我办好喽。”
“放心吧,走了。”蚕豆不再多问,悠悠哉哉的迈着小步渐渐远去。
“你说当家的在韵山不会吃大亏吧?“看着大家有序离去,祝磊又忍不住担心起李天畤那边。
“不好说,老a是成了精的王八,很难啃。“游士龙叹了口气,”但当家的也不含糊,他身边那个武放手里应该有大牌,否则绝不会上杆子跟着。我在他的一个点疗过伤,那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很多当兵的。呵呵,虽然他粘着当家的动机不纯,但生死大计,他不会乱开玩笑。“
“但愿如此,希望这次之后咱裕兴能有个好的转机。“祝磊无奈,”收拾一下,咱俩也该动身了。“
“还收拾个屁,两手空空,抬腿就走。“
“你等等,我还有点事儿。”祝磊说罢,转身就向小院后面奔去。
“磨叽。”游士龙冷哼一声。
不一会,祝磊便提了两个大桶回来,一股臭气扑鼻,他却哈哈大笑,“呵呵,这回咱有脾气了,不给这帮孙子留点啥,我咽不下去这口气。“
“我草,老祝,你脑子一定出毛病了。”游士龙一捂鼻子,远远的躲开了。
祝磊不理睬老游,放下大桶又返身去了后院,前前后后跑了几个来回,拎了大大小小十来个桶,甚至还端来了几个破盆,里面均是满满的黄白之物,整个院子顿时臭气冲天。
“你大爷呀,你是把整个粪坑都掏出来了?!”
“差不多吧,哈哈,这里面有大家的功劳。”祝磊边说边取出两个破勺子,强塞给游士龙,“别傻站着,赶紧帮忙。”
“你……我日……”游士龙被搞的彻底无语,拎着个粪勺子勉勉强强跟在祝磊后面,努力了半天就是洒脱不起来。
祝磊自己一个人玩嗨了,给一圈围墙都浇上了大便,几个装有粪水的破盆也被安置在极为隐蔽合适的位置,不是容易翻墙头的地方,就是前后门开门的地方。末了还留了两桶粪。
“你有完没有?”游士龙被熏的忍无可忍,瞪起了眼珠子。
“最后一道工序,你先出去。”祝磊拎起两个桶朝老游努努嘴,游士龙巴不得这句话,一闪身就跑出了院子。
费了半天劲儿才将两个粪桶架在了门框和门沿之间,祝磊小心翼翼的闪出大门,一脸的得意。
“你他妈个老不正经,这都啥时候了?还这么作!这房东也是到了血霉了。”游士龙翻着眼珠子忍不住继续数落对方,“赶紧说,接下来咱去哪儿?”
“也在周围转转。”
“转转?”
“对呀,一来看看情况,二来等收到兄弟们平安到达的消息后,去找庞荣和花老二。”
“哎,这个我喜欢,你特么不早说。”游士龙立刻来了精神。
“老子被憋的太久了,你麻痹的,也让这帮王八蛋看看裕兴的祝爷到底张了几只眼!”祝磊收起了刚才的嘻哈表情,面庞立刻冷如冰霜。
“我靠,老祝你玩真的?咱不会给当家的惹啥麻烦吧?”
“你太小瞧当家的了,裕兴被这么压着忍气吞声,今后咋在福山混?”祝磊边说边从后腰抽出了两把明晃晃的剔骨尖刀,“你拿一把,只要不弄出人命,今天晚上想咋玩咋玩儿。”
“嗯,大有道理。鄙人严重同意。”有架打,游士龙最是开心不过,一段时间来受够了窝囊气,今天要统统报回来。而且李天畤临去韵山前嘱咐大家一切听祝磊的,这显然不能算犯错误。
“呵呵,走吧老游,让你祝哥再见识见识你当年的横扫四方的风采。”
“咱不会跟庞荣那帮走岔了吧?“游士龙并不应景的回答让满面豪情的祝磊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走你个老东西,妈的也不知道配合一下。“祝磊一脚踢在了老游的屁股蛋上,两人哈哈大笑,转眼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此时韵山县城北郊的卧云岭上已经枪声大作,谢满领着大队人马刚刚翻过第一道山梁便遭到了伏击,整个队伍被打的晕头转向,瞬间就倒下了几个兄弟,手下人乱喊着纷纷寻找藏身的地方,没人搭理谢满歇斯底里的命令。
枪声似乎来自四面八方,这让谢满心惊胆战,对方不知来了多少人,裕兴怎么会有如此能量?尼玛的,该死的凌风和胖头鱼在前面探路,这都探的什么鸟玩意儿?
凌风的表现一而再的令人失望,这让谢满起了杀心,但不知道老a为何如此信任这个高傲且无能的家伙?正在他愤愤不平时,一股强劲的山风刮过,令山野一片萧瑟,周围又渐渐恢复了平静,静的连零星的枪声都没有了。对方忽然间停止了射击,就像刚才开枪时一样的突然。
瞬时间的安静又让谢满无所适从,仔细倾听,前方的凌风和胖头鱼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再抬眼观察远处的山坡,一丛丛的低矮灌木在夜色下令人生畏,仿若后面都藏着人。这里是他十分熟悉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危机四伏,谢满显然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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