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鱼头,不对劲儿啊,咱是不是被人耍啦?屋里面的那个真不是我的人。”小院另一边的丧彪此时醒悟过来,忍不住大声喊叫,语气要比刚才吵架时软了许多。
胖鱼头却没有回应,他的左上臂被李天畴发出的子弹击中,正在咬牙切齿的捆扎伤口,同时在心底大骂丧彪是个白痴。他其实早已看出了事情的蹊跷,但屋里的陌生人很难对付,两个冲上去的好手被瞬间撂翻。胖鱼头本想佯装和丧彪的误会将其引诱出来,但未料到从墙头上又跳进来一个更难对付的家伙,丧彪沉不住气,这下计划乱套,只好蛮干了。
李天畴很快看清楚了小院中的形势,加之丧彪刚才的喊话,他知道时间极为紧迫。武放冲不出来情由可原,但是又没选择从后门逃走,说明后门的位置或者二楼上一定有古怪,迫使他无法动弹。
他仰头观察小楼的侧墙,二楼只有一扇小窗,距离地面四米左后,借助围墙上去没有任何困难。唯一要赌点运气的是楼上窗户附近没有枪手,否则清理起来要耽误时间。事不宜迟,李天畴果断地探出半个身位,对着丧彪等人藏身的地方举枪就射,他身上有四支枪,根本不用担心弹药问题。
砰砰……砰的一连串枪响后,李天畴瞬间打空了整整一个*,随手就把手枪给扔了。对面用来藏身的花坛、大缸等物件被疯狂的子弹击的粉碎,丧彪等人吓得干脆都趴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
与李天畴在同一水平夹角藏身的胖鱼头发现苗头不对,立刻逼着身边的小弟冲出去,但人影仅仅晃动了一下便在枪声中栽倒在地上。第二个壮着胆子冲过来的小弟却发现小楼的侧墙角已经没了人影,他下意识的抬头仰望,李天畴刚刚钻进四米多高的小窗户里。
小弟对着那扇窗户接连打了两枪,大声嘶喊道,“老大,那家伙上楼啦。”
“我草拟大爷,让顺拐干掉他!”胖鱼头气得一怕大脑门,又扭头冲着对面喊道,“丧彪,带你的人往里冲,先把屋里的那傻逼弄死。”
“我日,你干嘛不冲?刚才不是跟我打得热闹么?现在反应过来啦?”丧彪趴在地上脑子不傻,显然不愿充当炮灰。
“日你妈的,有种就别动,货丢了老子看你有几个脑袋。”胖鱼头破口大骂的同时,快速挪动两步,一把就将刚才那个中枪倒下的小弟给拽了起来搂在胸前,看样子是硬要往里面闯,也根本没把自己人的性命当回事儿。
丧彪见此情景,嘴角抖动了两下,张口嚷嚷道,“里面的兄弟,不管你是混哪路的,只要把东西留下,我和胖老大保证你的安全。”
胖鱼头瞪起铜铃般的大眼怒吼道,“谁他妈跟你保证,今天人和货都必须留下,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圣神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话间,胖鱼头搂着小弟往前急冲了几步,眼看就要到门口了,屋内终于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前面的小弟身体一震,接着膝盖发软,差点跪在了地上。胖鱼头不得不停住身形,一把又将人肉盾牌重新提了起来。
屋内的武放未料到对方如此凶残,继续射击的把握性不大。虽然‘*’的杀伤力恐怖,子弹近距离内能轻易击穿肉盾并可有效射伤后面的胖鱼头,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放手搏杀并不等于滥杀。
正当武放调整位置,为冲出去一搏做准备时,楼上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紧接着便是咚咚咚的沉闷的响动,一个身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直摔到了楼梯口才仰面朝天的一动不动。
楼上的枪手这么快被李天畴给干掉了,武放自然大喜,而且反应极快,抬手就朝着胖鱼头和肉盾的脚下连开数枪,火星和碎石乱溅,迫使对方连连后退,暴跳如雷。武放却趁机转身就向堂屋的后门跑去,嘴里还不忘大喊了一句,“快下来挡住这个疯子。”
大好的跑路机会,李天畴自然早有准备,闻言立即从半层楼梯的拐角处现身,左右手双枪对着楼下可见的位置连续射击,弹着点随意覆盖,两把椅子被打的木屑纷飞,就连供桌上的香炉也被击的粉碎。如此密集的火力,胖鱼头除了向后躲着咆哮之外,亦是无可奈何。
很快,*被打空了,而此时武放早已从后门冲出,不见了踪影。李天畴则拔出最后一支手枪返身又上了二楼,楼上房间内的后窗更适合阻击和跑路。
“我草拟马的丧彪,二逼样的东西……”胖鱼头大骂着推开了前面的小弟,疾步往堂屋里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对着身后正在发愣的丧彪吼道,“别再给老子装逼,把后门卡死,别让上面的小子跑了。”
被胖鱼头幺来喝去的乱骂,丧彪自然大为光火,但见对方的暴怒的恐怖神态他也不敢轻易发作,只好铁青着脸朝身后的小弟一挥手,“到后门去。”
那边胖鱼头已经吩咐手下招呼外围的兄弟堵截武放,自己则大踏步的冲向堂屋里的楼梯口,没有丝毫犹豫的蹬蹬蹬几步便上了二楼,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丧彪的小弟刚摸到后门口便被连续两声枪响给吓得退回了堂屋,抬眼一看,后门把手已被子弹打的扭曲成了麻花。显然那个突然出现的疯子并未离去,如果就这么耗着,大家谁也出不去。丧彪凝神倾听,楼上并无动静,心里打定注意不吃眼前亏,与其冒死硬拼,不如就这么呆着,他还不忘嘲笑一番胖鱼头,“胖哥,楼上那家伙交给你了,后门这里没问题。”
但是话音刚落,丧彪的眼睛忽然一花,一个身影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落在后门的墙头上,就像一下子钉在了那里纹丝不动。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庞,清彻的双目正在看着他。
丧彪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眼神中蕴含的危险,恍然间他已经看到了年轻人举起了持枪的手臂,他顿时汗毛直竖,甚至来不及示警,便嗷的一嗓子闪进了堂屋的门框内。
外面再度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其中夹杂着胖鱼头的咆哮,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当郝彪壮着胆子再度探出头时,墙头上的那个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后门外仍然是一条昏暗的小巷,出奇的狭窄。李天畴并未看到武放的踪影,但已经听到了不远处的呼叫和嘈杂声。于是他放弃了寻找,按照之前两人的约定迅速奔向进来前的那条马路。
但是没跑几步,前面巷口处已经人影绰绰,从对方骂骂咧咧的叫喊声中能听出来他们正在找人,而且很可能是武放。李天畴毫不犹豫的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岔路,这片老居民区内小巷密布,道路复杂但总能绕得出去,他也相信武放的能力,并不会在乎前面的乌合之众。
李天畴七拐八拐的转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大马路上,此时所处的位置已经离着游戏厅的位置有了一段距离,但依然能见到路口处有不少人影晃动。这一回算是捅了马蜂窝,用不了多久,谢满的人便会满县城的找人。
是非之地不易久留,李天畴掏出手机迅速拨了武放的电话,但通话音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无奈之下,他收了话机向马路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马路前方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在昏暗的路灯下一时看不清楚是什么车型,而且驾驶员颇为操蛋,突然打开了远光灯,强烈的光柱刺的李天畴连眼睛都睁不开,他本能的警觉起来,握紧了衣兜里的手枪,并立刻向人行道内侧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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