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十二点钟,位于越香路的k歌皇上皇ktv,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灯红酒绿,自从上次陈斌领人和自家兄弟庞荣火拼之后就一直处在关门歇业的状态。整个小楼黑黢黢的连点光亮都没有,与周围色彩斑斓的店铺形成鲜明的反差。
李天畴猜得不错,陈斌就躲在他的老窝里,骨子里和孙拐子惊人的相似,守着老窝哪儿也不会去。此时他正躺在一个包间里,十分的放松,是的,他需要放松,从最初的愤怒到恐惧,再到复仇之后的畅快淋漓,就像过山车一般,时空转换太快,他总感觉适应不过来。
与也许再忍一段日子,他就是最终的胜利者,以前是几条街道,未来是整个县城。我靠!老子也有今天,陈斌每想到这里,嘴角就忍不住的要抽动一下,是兴奋还是难以置信,说不清楚,总之是神经末梢反射之后最终的表现。
他猛的坐起身,一伸手抓起了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妈的,这红酒喝着怪有滋味的。以前一直认为沈老二劝大伙喝红酒是装逼,没有想到还真的别有一番风味……等等,怎么又想起沈老二了?操他大爷的。
陈斌的心里猛的战栗了一下,近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就像过电影一样迅速在脑海里掠过,很像一场离奇的梦。兄弟们都散了,抓的抓,跑的跑,就连老大也不能挽回颓势,龟缩起来……
可这能怪老子吗?不都是你们逼的吗?耿老五逼老子,多年的兄弟也要逼老子,还有……我草你们马!陈斌突然间双眼通红,扬手就将高脚酒杯摔了个粉碎,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中的红潮瞬间变成了可怖的血丝。但仅仅是一会儿功夫,他却又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可惜最终的赢家还是老子,哈哈……
就在此时,包间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陈斌的笑声霎那间凝固了,他瞪着眼睛,惊奇的看着这个人,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而难看。
“斌哥,别来无恙啊?”讲话之人自然是李天畴,他笑嘻嘻的伸手拧开了一盏大灯的按钮,“敞亮点舒服。”
陈斌干咽了口吐沫,心里暗暗吃惊,外面的兄弟都吃屎去了么?这么个大活人进来都没看见?他瞬时又想起在一个猪圈里被李天畴殴打时的情景,脸上的肌肉猛抽了两下,“你很喜欢不请自来么?老子好像和你没什么瓜葛了吧?”
“没有,没有。斌哥误会。”李天畴连连摆手,竟然很舒服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我这人有话不绕圈子,来向斌哥打听点事情。”
陈斌眼睛珠子乱转,耳朵竖起来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只手也不经意的滑向了腰间。
“斌哥不要多心,你外面的兄弟都睡觉去了。李某没有恶意,几句话的问题,问完走人。”李天畴笑呵呵的掏出了香烟,自顾自的点着了。
陈斌闻言一愕,那只手又很不自然的缩了回来。脑子里却是飞速的盘算着,不是说耿老五和老大拼了个两败俱伤么?这小子怎么还有劲儿跑来找茬?难道消息有误?他干咳了一声,“老子本来就和你没啥可谈的,想说什么,有屁快放吧。”
“水天一色,你知道多少都告诉我。”
果然如此,看来耿老五没啥问题呀,现在又来打听消息,明摆着是要接茬往死里干,陈斌刚刚有些失落的心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他表面不动声色,佯装冷笑,“水天一色早关门了,你们有完没完?”
“总要做个了断吧。”李天畴并不避讳,很平淡的一句话,却让陈斌的脑子有点混乱,他本以为李天畴多少会掩饰一番,没想到这么直接,狂的没谱了。
“那是我大哥最后的家当,奉劝一句,做事莫要赶尽杀绝。”陈斌吃不准,继续试探。
“斌哥报仇雪恨的时候可没有如此妇人之仁吧?”李天畴笑呵呵的一句话,毫不掩饰轻蔑和不屑。
陈斌明显被刺了一下,一张麻脸有些扭曲,但瞬间恢复了正常。他挠着光头哈哈大笑道,“报不报仇是我自己的事儿,谁他妈用心险恶,老子门儿清的很。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别想拿话激老子。”
李天畴也笑了,伸手从腰间掏出了一把手枪,“不是激你,而是逼你。反正咱俩也不是头一回了。”说着,他给枪口装上了*,缓缓起身。
“我草泥马,你要干啥?”陈斌脸色大变,腾的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嗓音明显的发颤。他领教过李天畴的手段,那绝对不是人能忍受的。
“合作,我问你答,还和上回一样。”
“你……你,你把这玩意儿放下,放下……草,你问我答……”陈斌突然很悲哀,自己处心积虑的报仇了,想要得到的东西貌似也差不多得到了,结果在这么一个疯子面前竟然连屁都不是。
随着一声惨呼,李天畴面色如常的从包房里出来,还顺手带好了门。外面神情高度紧张的蚕豆终于松了口气,“玩事儿了?”,李天畴点点头,二人迅速离开了ktv。
陈斌醒来的时候,身边站了五六个神情迷茫的小弟,“大哥,你醒了?”,“老大,你这是咋了?”,“老大……”
“都闭嘴。那个傻逼呢?啊?”,陈斌突然感到脑袋奇疼,伸手一抹额头,湿乎乎的血还再流,他一下子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麻痹的,全他妈是废物。老子在流血,没看见吗?流血!参观呐?啊?!”陈斌咆哮着,伸手便打,每人爆抡了几下后,他才累得坐了下来,大口的喘气时,刚反应过来的小弟才给他拿过来了毛巾和纱布。
“滚滚滚,滚,都滚。”陈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踢带踹的将众小弟赶出了包房,他回忆着刚才见李天畴的情景,急忙掏出了手机拨了出去。
……
“现在去哪儿?”蚕豆发现李天畴明显加快了脚步,似乎很着急。
“水天一色。”
“就咱俩?那傻逼不会蒙我们吧?”蚕豆有些担心。
“有可能,但要试试。”李天畴头也不回,“咱俩足够了,只是去探探虚实,确定一下我师傅他两是否在那儿。”
蚕豆不解,“如果陈斌撒谎,或者通知了孙拐子,那咱俩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撒谎有可能,但不会通知他以前的老大。”其实在李天畴内心的想法里,陈斌半点慌话都不会说,应该是竹筒倒豆子,该有的都有了。表面看是似慑于武力的威胁,但实际上他感觉另有原因,只是一时猜不出来。
这种感觉是基于对陈斌一系列行为和心理的分析。闯了那么多的祸,把多年的兄弟全折腾完了,居然还能踏踏实实的躺在自己的安乐窝里,固然是性格使然,但也不太符合逻辑。孙拐子猫下来不走,那是因为还有实力,陈斌有什么呢?
而且刚才问话时,陈斌如果很爽快的告诉他水天一色的情况,李天畴反倒不会怀疑,因为他和孙拐子之间已经势同水火,却偏又假兮兮为维护曾经的老大而搞出一幅硬气的模样,这也不符合逻辑。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李天畴曾在路上详细的向蚕豆了解过陈斌的情况,以他的能量是不足以同时颠覆他的几个兄弟的,就算彭伟华曾暗地里帮过点忙,也还远远不够。但无论庞荣还是沈鸣放,都十分迅速的垮掉了。这就让人费解,陈斌短时间内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能耐?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有更强大的外力帮助。只可惜自从陈斌被放下山后,良子和蚕豆只盯了几天的时间就放手了,只要老老实实捣乱就行,山上事儿多,人手不够,所以没人再搭理他,也就无从知晓陈斌后来的情况。
但他捣乱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大到远远超出了彭伟华等人的预期,沈鸣放的实力仅次于孙拐子,但被他直接灭了,这就不可思议了。这是在山上时,海秃子无意间提到的,李天畴本来也没多想,但现在却猛然警觉起来。
“但我总感觉咱俩这是去送死。”沉默了一会儿,蚕豆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呵呵,你怕了?”李天畴了解,蚕豆到现在还对他有成见,并且非常不认可他的判断。
“怕?”蚕豆高傲的摇摇头,剩下的话都懒的回答。
李天畴笑笑,也不急着解释,事后慢慢说吧,他相信为了彭伟华,蚕豆会豁出去的,这就够了。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吆喝了一声,“抓紧时间。”
很快,水天一色那黑黢黢、憎狞的模样就出现在二人面前。此时,街道上几乎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所以他们选择在很外围的路口下车,步行而去。
水天一色的面积很大,按陈斌的说法有五个门,无论从那个门进入,都能找到通道,通往建筑的核心区、员工区。但首先要避开无所不在的监控。
正面是日常营业的大门,左右侧面是地下停车场的进出入口,左后侧方是一个偏门,供平时补货上货和员工进出使用。这四个门,探头几乎是全方位覆盖。只有正后方的一个小门有探头死角,是专门预留的,跟本没见用过,此门修的很隐蔽,一般人不知道位置,而且在一片树林的掩盖下也很难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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