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那边如释重负,而袁绍就不是那么开心了,他明明看着己方部队抓住了白马义从的尾巴,并且发动了一次攻击,可是效果不尽如人意,数千支弓箭,仅仅带走了几条性命,这算什么事?
他甚至有些怀疑,高览是不是贪污军费,把配备给部队的nn和箭矢做假了。
经过几个回合的试探,高览终于摸清了对手的底细他们就是仗着快马坚甲,娴熟的马术和射术而已,面对己方的绝对射程优势,以及二百具大黄弩的威慑力,根本没办法接近,更别说啃一块肉下来了。
于是他大手一挥,将旗前移,整个军阵开始继续缓缓前进,与此同时,为了防止高览被敌军分割,张郃也下令自己的部队开始前进,跟随在高览部队的侧后方。
“敌军几乎全是骑兵,无法正面抗衡我们的重装部队,我军只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就可以让那刘备仓皇逃窜。”高台之上的逢纪也看出了一点形势,邀功一般地对袁绍说着,仿佛这仗是他打的一样。
袁绍也是心中得意,虽说目前还没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但形势一片大好,那就是好结果的前兆嘛。
区区一群边地武夫,学了点胡人的骑射战术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今天就要他们看看,什么才是堂堂正正之兵。
看见冀州军重新开始移动,摆出一副正面决战的架势,刘备目光一凛,知道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了,于是头也不转地吩咐裴元绍道“敌人已经抵达场中,去看看沮公与那边做好准备没有。”
话音未落,沮授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了,随着话语声,他高大的身形也一步步出现在刘备面前。
“不用看了,我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战。”沮授今天一反常态,没有穿着平日里的文士服,反倒是一袭黑红相间的劲装,英姿飒爽,像是即将要踏上战场的儒将。
“那就去吧,让冀州军看看,我们不止有天下无双的骑兵,论起步兵,也毫不逊色于任何人。”刘备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令旗递给沮授,“接下来的战斗就交给公与兄,我也好学习学习,长长本领。”
沮授毫不推辞,大步来到刘备面前,双手接过令旗,开始了有条不紊地调动起各支部队,虽说这是他加入幽州阵营之后第一次指挥战斗,但瞧那一丝不乱的节奏,刘备就知道,自己的器重没有错。
几条命令下达,赵云和颜良的部队也缓缓向两翼移动,将己方营寨大门让开,然后,数量众多的步卒踏着整齐划一的步点,从宽广的道路上鱼贯而出,占据了阵型的核心位置。
与白马义从光线明亮的装备不同,这支部队的着装风格延续了汉军一贯的黑甲红衣,等到他们列开阵势之后,两翼的纯白色部队夹着中间的黑色劲旅,带给人无尽的视觉震撼。
从装备上来看,这支幽州步卒比起战场对面的同行来说,具有了更强的攻击倾向,他们没有太多的弓箭手,取而代之的则是身披重甲,双手分持战刀和圆盾的刀盾兵。
放弃远程火力,放弃长枪带来的密集防御,顶住对手一轮乃至数nn击,进行贴身肉搏,这就是刀盾手的战斗方式。
队伍最前方是为数不多的大盾兵,紧随其后的则是鞠义的先登营,这支部队在幽州和辽东转悠了半年,搜刮了目光范围内的所有新式武器装备,他们身上是漆黑的半身板甲、手里是小型弩、肩上是战刀,背后是圆盾、腿上还绑着短剑,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武器库。
在经过渤海郡的小试牛刀,大陆泽周边地区的意犹未尽之后,鞠义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可以真正检验自己部队实力的战场,为了感受战斗的快意,他不顾多方劝阻,穿戴着与其他战士没什么区别的装备,站在整支部队的最前方。
唯一可以体现特殊身份的,就是他那顶特制的尖顶头盔了,足足一尺多高的鲜红色盔缨,足以指引攻击方向,让战士们在激烈的战斗之中找到他们的主将。
当然了,敌人只要不傻,也肯定会集火这个无比张扬,像是大公鸡一样的家伙。
号角声、鼓点声再次响起,幽州步军跟随着鼓点,不断调整着己方的阵型,朝着远处的冀州军迎去。
看见黑压压一片步卒从幽州军大营里面出来,袁绍当时就傻眼了,大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谁说的幽州军只有骑兵?”许攸沉寂了半天,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嘴,顿时把逢纪给气得够呛。
其实也怪不得许攸,他天生就是这么个脾气,不分时间场合,只要看见别人露脸,自己心里就不痛快,就得憋着一肚子气,非得找个机会讽刺两句,或者是使个坏,心里才能平衡。
在骂跑了荀谌、排挤了郭图等人之后,许攸终于又对南阳老乡逢纪下手了。
逢纪这时候心里这个骂啊,心想着根据高览的消息,幽州军第一天渡河,就过来了上万名步卒,之后才是刘备带着白马义从渡河的。
就是再愚蠢的人,也不会认为那座规模不小的营寨,是吹吹气就能建起来的吧?
再说了,刚才的战场之上,幽州军确实是只派了骑兵部队出场,率先发动进攻的也是骑兵部队,谁能想到他们在骑兵身后还藏了好几千步卒呢?
后方的谋臣们在勾心斗角,前方的冀州将士们却是神情凝重,幽州军这样安排阵型,隐藏步兵的站位,明显就是要引诱己方越过半场,在身后留下巨大的空档。
而且高览看得清楚,在幽州军两翼,之前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白马义从主力也开始进行小规模调动,看样子也要出击了,只要自己和身后的张郃被拖住,数量庞大的白马义从就可以从两翼包抄过来,到时候战场一片空阔,他们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是进,还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