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氏,是新罗的话事家族之一,相传该姓氏起源于周大夫所封。
在朴氏家族后继无人,又新罗急需一个新君之际,昔氏便被推举出来。
昔奈解即是现任新罗国主的称谓。
只不过这个国主之位,换在以前或许大家还都趋之如骛,可眼下谁来做,谁就有成为亡国之君的风险。
金城城外,平虏军的攻势已经持续了十来日,本就不怎么厚实的城墙,已然摇摇欲坠。
终于,在一场初夏的雷雨中,南面城墙不堪重负,到底还是崩坏了。
“国主,事已至此,还是趁现在北撤牛首?”
牛首是新罗和高句丽之间的一个据点类城市,当初新罗就曾不止一次和高句丽于此交战。
说话的是两朝元老都恩成,一直被朴赫元序以国师待之,这个人有不少见识和胆略,新罗能有之前这么大的局势,他的功劳不可埋没。
“牛首?那之后呢?我们本就退无可退!金城如果失陷,新罗也就随之而去吧”
“国主,高句丽已经在前来的路上,如果我们退到牛首,或许还有机会,依靠高句丽重新夺回金城”
“高句丽?高句丽!若不是渊太祚,我新罗何以至此!”
昔奈解颓废的怒骂着,殊不想,整个事件的最初,尤数他们新罗和百济最喜不胜收。
至于渊太祚,则是渊盖苏文的父亲,按道理这个人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空,孙策也曾让人秘密调查过,不过这家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人间蒸发了。
但一切又正如都恩成所言,木已成舟,昔奈解再怎么烦恼痛苦,也无济于事,三韩和百济被挡在上州,新罗能期待的,只剩高句丽。
“退吧,退吧…都大人你来安排”
尽管昔奈解刚才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打算和金城共存亡,但到底是没有足够的觉悟,心道蝼蚁尚苟且偷生,何况是人。
'哗哗'
伴随着成片成片的夯土剥落,汉军已经可以直接跨过城墙,和新罗军进行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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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幕让魏延自怨自艾的一拍大腿,为什么这雨不提前或者再晚一天下,若如此金城之战,自己就是头功。
“文长,你也别着急,这里说小也不小,而且还有百济和三韩,区区一个金城,并不算什么,你的平北将军不会持续太久的”
周瑜似看出了魏延的郁结,内心一笑,出言宽慰。
手下的将军能有这种积极向上的心态,是非常好的,正所谓良性竞争,才是发展壮大的最佳要素。
“公瑾,你说那什么歇一歇,会不会弃城逃跑?”
“昔奈解(xie),什么歇一歇。应该会逃吧,不然子龙就白忙活一场了”
魏延眼中一转,忽的想到什么,抱拳请命“周帅,属下请命去助子龙一臂之力,他人生地不熟,只怕跑了昔奈解”
“呵呵,听魏将军的意思,你是来过新罗?”
“回蒋司马,前段时日,在下趁轮换休息的时候,已经派人去将周边地形排查清楚,子龙若有我相助,必能生擒昔奈解”
魏延一番论述,很和周瑜脾胃,为将者不仅要知兵事,还要通地理,才能担大任“如此说来,前几日本帅安排伏兵之时,文长为何不主动领命?”
“这…”
魏延一开心,忘了这茬,他可是觉得自己能攻下金城的,奈何运气差了些,但这会主动交底,不免有不打自招的意思。
“呵呵,好了好了,你去吧,不过要是让昔奈解跑了,你是首罪”
“喏,请周帅放心”
目送魏延撒着马蹄离去,蒋干在一旁提醒周瑜“这人功利心太重,以后只怕会坏事”
“识人善用,我虽不如伯符,但也不怕他魏延敢坏我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是条龙也得老老实实的盘着,是只虎也得安安分分的卧着,魏延可以用,而且我还要大用,重用,以此来抚平他那颗躁动的心”
“果然是近朱者赤,看来论起用人之术,主公之下,就是你了”
“这你就错了,我与伯符的差距相较甚远,至少如果让我来,是绝对没有魄力,让岳飞和李靖自行负责中原和江南,这要是在先秦时期,他们两人足可称侯,当然也包括我”
就在周瑜和蒋干聊天的时候,昔奈解已经从北门突围而出,为了不让城内做出困兽犹斗的举措,周瑜仍旧选择了放弃北门,自然这也成了昔奈解唯一的生路。
出金城之后,先是一片平原,再往北会经过一个小村落,这里的百姓已经因为战火,往山里避祸去了。
对此,周瑜并没有约束,百姓的事,还是打下新罗再说,只要不招惹他们汉军,周瑜也不会对百姓下黑手,毕竟他们不需要以战养战。
陈武作为第一支伏兵,驻扎在这里已经有三日,后方传来的战报,让他赶紧集合士卒,消除地上的脚印,把篝火也清理干净,静待敌酋。
“将军来了!”
不远处,正是以昔奈解为首的新罗残兵,只见他们的旗帜东倒西歪,衣冠不整,双目涣散,一看就是一支实打实的败军。
“杀!那个穿华甲、骑白马的,我要活的”
一声令下,汉军从村子周边的房舍中鱼贯而出。
昔奈解哪见过这样打仗的,明明在后面攻城,竟然在此处还有伏兵。
“保护我,突围,突围!”
喊了两声,新罗军很快就从被打击的迷茫中回过神来,一面象征性的抵抗着,一面护着昔奈解突围。
“想跑?!没门!”
陈武不愿意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做伏兵本完全是一件不可预知的事,功劳要么很大,要么便是被蚊虫白叮咬一阵。
但这一次他运气显然不错,新罗国主果真一头撞到自己怀里。
“护卫军随我来!”
眼看陈武越追越近,一名被昔奈解提拔起来的将军,决定自己断后,为刚上任不久的新君拖延时间。
由于不知名的新罗将军阻碍,昔奈解顺利的摆脱了陈武的追击,直让后者恨得牙痒痒。
“拿命来!”
陈武暴走了…
灰头土脸的昔奈解回望已经看不到身影的金城,心中失落的同时,也升起了侥幸。
从中午到这会,他们已经断断续续不要命的奔跑了一个多时辰,现下正是人困马乏之际。
迫于追兵的压力,昔奈解一直并没有让大家休息。
不过此刻,他们是一支不足三十人的队伍,目标小。
二来,就连昔奈解自己都快有些受不了了,于是在一处小溪边打算休息片刻。
不过都恩成非常煞风景的站出来阻止,他们现在是逃命,逃命怎么可以休息?
一指成大八字躺在地上的同行士卒,昔奈解问道“大家都这样,还怎么逃?到时别说被汉军杀死,自己都活生生把自己累死了”
“唉!”
都恩成一叹,他也明白眼下的状况,刚才被汉人将军一冲,队伍里就只剩三匹马,要不是熟门熟路,能跟上他们的士卒恐怕更少。
“有什么好叹气的?要跑你先跑,我不跑了,汉人来了,大不了一战,至少本国主是死在冲锋的路上,而不是逃亡的路上,还是累死的!”
好吧,此刻昔奈解的大义凛然,成仁取义的气势又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会被推举为国主的原因,至少他不怕死。
这是一条并不算太窄的溪流,如果要涉水渡河,最深的地方还是能没过膝盖,故而其中也有些鱼,往来于其中。
看到这个,饥肠辘辘的昔奈解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心想横竖一死,做个饱死鬼也不错。
“大家就地取食,汉人若是来了,我便与大家共赴黄泉,重新来过”
昔奈解这种性格,不是所谓的傻,更不是缺心眼,这正是为新罗这类开化不久的民族所拥有的。
他们不惧怕生死,但惧怕死的窝囊,他们不会认为死亡是终结,相反,死亡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新罗还没成形的时候,部族中就流传着这类生死轮回的传说,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族人所默认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