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眸色深黑的看着身下的人:“二爷,你知不知道你这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
“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许浩俯下身子凑在了段敬言耳旁轻声说道:“那二爷你得对我负责负很久很久才行。”
关于我们的,最好的结局,一个是陪你一直到老,还有一个是为你而死。
十指交扣,唇舌交织,身影交叠……
傍晚的日落透过轻盈的薄纱帘子洒在了房间地面上,两个人吻得火热,吻得热烈。
汗水顺着脸侧滑过脖颈,段家二少爷扬着头微张着嘴轻声唤着许浩的名字,眼神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一样格外的迷离。
“许浩……”
“许浩……”
“许浩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侵占了他的内心,到底是什么让他爱的疯狂?
许浩搂紧着怀里的人,一口咬住了段敬言的脖颈,在白皙的脖颈处留下了深红色的印记,就像是标记一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段敬言属于他。
第一次遇见段敬言好像也是这么一个傍晚的时候,段家二少爷坐在草坪上,就如同一副画一样,好看的移不开眼。
那时候许浩才初三,只是路过“南高”的时候,脑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突然起了冲动溜了进去。
“南高”比“浅川一中”建的晚一些,虽说“一中”是浅川公认的名牌高中,可后来段家给“南高”投了不少钱,“南高”也开始慢慢爬了上来。
按照段家老爷子的原话,就是“教育投资永远不是亏本的买卖”,所以这笔钱砸的还不算打水漂,砸到水里还是砸出了大片的水花,不仅给段老爷子挣了不少名誉,还挣了不少的金钱。
“南高”崛起也是许浩初中的事情,“南高”和“一中”成了浅川数一数二的高中,众人耳熟能详,提的频率也多了起来,这里面自然也就包括了许浩家的老爷子。
那时候自家老爷子就跟着了魔一样,天天在许浩耳旁嘀咕着让许浩考到“南高”去,就好像进了那所高中,人生就能走向璀璨辉煌的光明大道一样。
许浩无数次跟自家老爷子顶嘴,毕竟说来说去千秋阁是他许浩一个人的,别人念书不都是为了找份好工作多赚点钱吗,他许浩天生就背景优厚,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努力就能获得别人用尽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得到的东西。
有些人生来就与别人不同,许浩就是这种人,他出生就命好,他就是比别人高那么三四五六七个台阶,虽然这话说出来欠的慌,但这就是现实,他不需要跟别人一样走这种中规中矩的路,他照样过得比谁都好。
可许浩家的老爷子不这么想,可能是跟段家老爷子待久了之后,这种读书的重要性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他的思维,所以他同样的把这种思想灌输给了许浩,他唯一一个儿子,未来千秋阁的继承人。
他自己是个糙人,打打杀杀的,他不能让许浩也跟他一样。
许家老爷子天天在许浩面前嘀咕来嘀咕去,说来说去就是以后让许浩去“南高”念书,毕竟段家那层关系还在,许浩成绩只要没那么难看,送也是能送进去的。
一样东西吃的次数多了也会厌倦,何况是一句话听多了。
许浩不知道“南高”哪里好,反正去哪儿念书都对他一样,只不过是换个地方混日子而已,他对学校没什么特别大的情怀,不像别人,想着一定要去哪哪念书,对许浩而言,他到哪里都k。
许浩走进南高的时候,看着这个学校的角角落落,并没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上体育课的学长学姐们在操场上做着千篇一律的拉伸动作,教室里老师催眠一般的声音,此起彼伏的读书声,所有的一切都平淡无奇。
在许浩百无聊赖的觉得念书一点都没有意思的时候,他在教学楼旁边的一个墙角处看到了一个坐在那里的段家二少爷。
那时候许浩还不知道这是段家的儿子,只是觉得这种大家都在上课的上课点里,这人犹如一股清流一样躲在这里。
戴着厚重的眼镜,一脸斯斯文文的模样,看着倒是舒服的很。
那个人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都像是与他无关一样,捧着一本厚厚的书,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只水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显得格外的清高。
傍晚的夕阳在段家二少爷身上打下了好看的颜色,他就像是融入在这片余晖里一样,安静详和。
许浩挑了一个视野很好的假山,手一撑越了上去,他就这么坐在石头上,托着腮静静的看着角落处的那个人认真看书的模样,心里一阵稀奇。
在许浩的世界里,大多数人都跟他一样,把玩乐放的比较重要,要是有人哪天说一句“我想看书了”,说不准许浩他们还会嘲讽他一通,许浩是真的很少看到有人能这么专注的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可能这人是第一个。
那么爱学习,长得又那么好看的,这人也是第一个。
许浩那时候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原来读书人是长这样啊。”
也是那时候开始,许浩对戴着眼镜的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以至于后来有一段日子在酒吧厮混的时候,挑的许多人都是戴着眼镜的。
那天,他一直在远远的地方陪着段敬言陪到了饭点,与其说陪,不如说是他看着夕阳下的人看入了迷。
他看着段敬言起身,看着他拍了拍身上沾的杂草,看着他抱着书离开了那个地方,眼神一直定格在他身上,迟迟不肯移开。
许浩那时候不知道,如果当时他身边有人的话,兴许会告诉他,他的眼里藏了许多许多的欢喜。
那天,许浩走到了段敬言看书的地方,用手拨开了挡着墙面的杂草,看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他看不懂的公式,字迹娟秀的不行。
长得好看,字也好看。
这个人写字的时候总是在最后一笔的时候带有一个小小的弧度,许浩记在心里了,所以后来许浩写字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模仿着带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但毕竟字不一样。
段敬言写出来的字好看,带个小小的弧度就像是点睛之笔一样,让整体的字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可许浩的字不行,本身就跟狗爬一样,又加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更是丑的不能看。
因为这个,许浩被许家老爷子骂的不行,可是就跟执念一样,许浩也不肯改,就钻了牛角尖一般地非要这样,也没人能管。
自从那天之后,许浩突然不排斥“南高”了,他天天数着去“南高”的日子,每天还会偷偷摸摸翘课去那个假山上坐着等段敬言。后来摸清楚段敬言来这里的时间之后,他就天天蹲点一样地候着他。
那时候就想着远远地看着那个人,那个与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出现打破他安静的生活一样,他从来没有主动找段家二少爷说过一句话。
许浩高一的时候,终于来到这里了,可是却再也没遇到那个人了,他有时候翘课坐在假山上发呆,那时候心里就藏着一个人,一个年少时的心结。
他在段敬言写公式的那堵墙旁写下了歪歪扭扭的“南高一霸许浩到此一游”,一个在墙头,一个在墙尾。
那时候,年少时单纯的暗恋,没开始,就消失了。
许浩后来在酒吧里遇到段易安的时候,段易安的那张脸跟他记忆里的脸牵牵强强地重合在了一起。
像,太像了。
所以许浩主动去勾搭了这个喝酒买醉的段家小少爷。
可段易安心里藏着一个榭桥,而那个叫榭桥的人,心里也同样的藏着他。
许浩看着那两人,心里又有些好笑,又觉得自己可怜。
所有人都在爱与被爱着,他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换个不停,却没有一个人他愿意为他停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停下。
流连花草丛中的许家公子,那段日子突然有些抑郁了。
有些小难过,有些小失落,还有些小小的孤单。
也是那天,他遇见了独自喝闷酒的段敬言,依旧戴着厚重的眼镜,一脸斯斯文文的模样,那只握笔的手现在换成了握着玻璃高脚杯。
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他年少时唯一的悸动,突然出现了,出现的猝不及防。
许浩托着腮,远远地看着喝酒的段敬言,犹如当年在“南高”看着坐在夕阳下看书的少年一般。
眼里满满的温柔,如同倒入瓶子里的牛奶,满的快要溢了出来。
酒吧里下 药的手段千篇一律,许浩亲眼看着段敬言去卫生间的功夫,一个女人在他的杯子里撒了些粉末进去。
许浩也没阻止,那个女人他知道,惯用的手法钓男人,然后拍些照片,到时候能勒索一些钱,所以许浩倒是不怕那些粉末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他就这么看着段敬言喝下了桌上剩下来的半杯酒,然后晕晕乎乎地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往旁边一偏,那个守着的女人凑了上前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满眼的得意。
许浩撇开了要跟自己搭讪的女人,慢悠悠地走了上前拦住了两个要走的人,一脸笑意地看着那个女人说道:“带走我的人,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