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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前方人声鼎沸,侯君亭跟秦雨桐的两首词已经传了开来,张十二一行人虽未上前,但也听了个清楚。

    “这侯君亭不亏为金陵才子,词作的好,风度更胜。这梁州城内的绝大多数才子若是像他一样,当面输给一个女子,估计都不能做到如此豁然。”

    王韵诗看着那前方摇着折扇的翩翩公子,忍不住感叹道。

    “嗯。素闻这秦姑娘工于诗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梁州第一才女对她来说确实实至名归!也不知道哪位公子会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女子!”

    陈巧兮看着被人围在中间犹如众星捧月般的秦雨桐,只觉得此刻的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再看看自己,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说到最后一句,她还刻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酸的。

    “切,什么才子才女,我看也就如此,就会写几个字、动动嘴巴而已,哪比的上小姨呀!你说是不是,张十二?”

    “啊?”

    这还是陆馥婧第一次直呼张十二的名号,原来都是用“你”代替,所以他一时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陆小姐说的自然不错,依我看,把生活中的领悟写成诗词远比这对着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要强的多。陈小姐一个弱女子,每天都要为陆府的事情操劳,这等辛苦,哪里是做些酸词能比得了的?”

    张十二这话说的很巧妙,一个马屁拍了俩人,夸陈巧兮是个为家事操劳的弱女子,何尝不是夸陆馥婧呢?

    果然,听他说完这句话,陆馥婧的眼睛直接弯成了月牙,看着张十二,第一次觉得,这个坏人,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张公子说的话,后半段小女子是赞成的,不过相比起那些无病呻吟的作词人,是不是某些不会作词却硬要指责其他作词人的人,要更加讨厌些呢?”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他张十二连词都不会写,还偏要说别人作词是无病呻吟,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农心态吗?

    好嘛,这个王韵诗怎么跟她弟弟王霸一样,那么喜欢怼自己呢?

    “韵诗,你可能不知道,张公子的诗才也很厉害呢,原来写过一首“所爱隔山海”,当时可是技惊四座呢!”

    知道自己这个闺蜜偏爱诗词,张十二那么贬低这些作词的才子佳人,肯定会引起她的反感,所以陈巧兮才赶忙出口帮他解释。

    而且在她的潜意识里,虽然那首《醉春楼》要更好上一些,但是毕竟是为那青楼女子所写,哪比的上这首为她写的“所爱隔山海”呢?

    王韵诗叹了口气,为自己这个傻傻的闺蜜担忧。

    她已经看出来陈巧兮对这个叫张十二的书童有种别样的感情了,可是这书童的为人——虽然她不了解,但是看他刚才出口成脏,再结合王霸所描述的剽窃贼形象,能好到哪里去?

    不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闺蜜往火坑里跳!

    “巧兮,你常年呆在陆府,并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但骨子里却坏到极致。所以你要记住,不能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

    她刻意的加重了一下“外人”这两个字,并且一脸深意的看了张十二一眼,含义不言自明!

    麻痹的,这就差指名道姓的说他张十二是人渣了,能忍吗?

    不能忍啊!

    你又不是人民币,劳资凭啥喜欢你?再说你就算是人民币,抱歉,在这里花不出去!

    张十二曾经是个**丝跪舔狗,可是现在嘛,呵呵,小爷不伺候了!

    眼睛一眯,说道:“王姑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

    “嗯?”

    “关你鸟事!”

    “…………”

    …………

    这句话的原出处乃是南唐李璟调侃冯延巳:风咋起,吹皱一池春水,关卿底事?

    后来引申为“不相干的人不要乱参合”的意思。

    但是现在,张十二可不想用“关卿底事”这么文明的句子,只有一句通俗易懂的“关你鸟事”才能将他心里的不快全都释放出来!

    再看我们可怜的王姑娘,刚才在看张十二喷退李向白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人倒是有些意思,连荆州才子都敢骂。

    可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片刻之后,自己就成了这被骂的对象,讽刺呀!

    王韵诗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待遇?

    就算抛却她知府千金的身份,单论她高人一等的姿色,哪个男人见了她不都一副讨好维诺的模样,今天这么被人当面羞辱,还真是第一次!

    王韵诗的脸红的吓人,咬着嘴唇,一汪泪水含在眼里,指着张十二,只是“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

    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头来碰到张十二这种大喷子,一句话就把她给整的哑口无言,心里那个委屈,难受……

    “十二,怎么说话呢!还不快给韵诗赔罪!”

    陈巧兮一看急了,连“十二”这么亲昵的称呼喊出来都没有察觉。

    王韵诗不但是她最好的闺蜜,还是梁州知府王城恩最疼爱的千金,张十二如果把她得罪了,以后在梁州可怎么混呢?

    而当事人张十二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分明是你先惹我的,我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大家平分秋色,彼此彼此。

    难不成就因为你脸皮薄,我脸皮厚,你骂我十句我岿然不动,我骂你一句你受不了哭了,然后就全怪我喽?

    哪有这个道理呀!

    走到桌前,拿起毛笔,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作词嘛?又有何难,如果愿意,写满这整个院子又有何妨?”

    说罢,提笔一挥而就,然后扔下笔来潇洒的大喊一声道:“这诗会也好生没有意思,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在这里大放厥词,在这里真是污了耳朵,我们走!”

    然后张十二就拍拍屁股,也不管王韵诗的可怜模样,直接走了。

    陆云尔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看到张十二走,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