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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谁听。”有谁能懂身处家暴妇女的悲痛,除非境遇相同方能感同身受。

    “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你可以找邹凌她一定会帮你。”见她伤心难过,周文弘更为激动,更确定她受到委屈。

    “她能帮我要到我要的幸福吗?这天底下已经没人可以帮我。”她轻声叹息。诉讼的败诉彷佛是老天爷要她自生自灭,既然如此她只好苟且偷生,度一日算一天了。

    “姿芹──”

    他柔声唤她,催眠般,她缓缓转身看着他炯亮温煦的目光。

    “很遗憾,这就是我们最近的距离,再也无法更靠近了。”她怅然看着他们之间半步的距离,曾经紧紧相拥,感受的是彼此体温,而今两人空隙间流窜着却是盛夏热热的空气。

    人近在咫呎心却好遥远。

    “我该回去了,再晚点回去回到家天都三更半夜了。”她还要开三、四个钟头的车程,是该上路了。能见这一面心满意足了。她打开车门。

    “姿芹,等一下……”他叫住她,依依不舍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进入车内。

    “啊……”她手臂一缩,痛得叫了声,刚结痂的伤口被触痛起来。

    “怎么了?”周文弘赶紧放开手,心急问,“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大热天她故意穿长袖遮住包扎的伤口,尤其今天她更是小心翼翼不露出破绽。她摇头说:“真的没事。”

    “我不相信,你的手怎么了。”周文弘焦急不罢休的拉起她的手挽起袖子,看见手臂上一大截包裹的纱布惶然问:“怎么受伤的。”

    “烫伤,煎鱼的时候不小心烫到。”煎鱼大面积二度烫伤是比较夸张,难道要说跟黄文雄吵架他打她翻了锅子所以烫伤吗?想想真可笑。

    “真是这样?”他狐疑。就算不是他也不能怎样。他只能想,要是他,他再也不要她下厨了。他会保护她,让她一生安全无虞。

    她点头答覆,撇给他一个微笑,“要是你,你一定会舍不得的说,再也不要我下厨了,以后就你来下厨好了。”

    “嗯──”他认同的点头,心里正这么想。

    “这只是我的妄想──”她取笑自己。现在一丝希望都没了。

    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迅速发动引擎,按下车窗对他说:“后会有期──”这一句听得她心酸。

    语落,按上车窗,踩开油门她仓皇加速离去。

    她知道再多待一分钟她将永远走不开,在下一滴眼泪再度泛滥时──

    丈夫的性事之二偷欢的男女

    她对黄文雄愈来愈没辄,性格怪异喜怒无常,平常看他的脸色还不打紧;不知节俭挥金如土,只要日子过得去她也就忍下来,偏偏──

    “姿芹,姿芹……”隔壁的王婶叫住她。

    刚下班,才将车停在三合院庭院内就被邻居三姑六婆首脑叫住,她心里祷告着别来咬耳根子,她可不想听左邻右舍的八卦,之前被人道长论短晓得事主一肚子委屈和无处可申的冤枉,将心比心所以对道听涂说她一向敬谢不敏。可是偏偏有人喜欢跟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她大致左耳进右耳出不以为然,家里有个黄文雄已够鸡犬不宁,谁家的母鸡生几颗蛋是人家的事跟她又何干。

    纵然如此她还是客套打招呼,“王婶什么事?”

    “姿芹,我跟你说……”王婶的举止显得诡谲,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将嘴巴凑近她耳畔,鬼鬼祟祟说:“……”

    听完王婶的小道消息,她脸色微恙一阵青绿,“这……这,怎么可能?”她不是辩解,只是心里的一种自然反应脱口而出。

    “我亲眼看见,你最好看好阿雄,招惹人家的某不是什么好事情,大家都是邻居这种话传出去很难听的。”王婶煞有其事夸张的说。

    姿芹微扬嘴角露出尴尬笑容,“我知道,我会注意。”她怎么去注意黄文雄像幽魂般来去无踪的行迹,又不是不用上班。她随便敷衍。

    望着王婶拥肿的身影摇摇摆摆地走远她才松一口气,就算王婶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跟黄文雄提及,说了铁定是讨皮肉养,等到东窗事发吧。

    她若无其事的打开后座车门拿出刚采买的食材,锁好汽车摇控锁往厨房去,方才王婶的话很快的被她漫不经心的心思消化掉了。

    “奇怪那份合约呢。”她喃喃自语坐在辨公桌前翻箱倒柜。

    铁柜咯咯锵锵的声音引来同事关注,“你在找什么?”坐在隔壁座的女同事起身帮她找,翻着她桌上的档案夹。

    “我在找昨天的那份合约。”她低着头焦急的翻动抽屉里的所有物品,一张纸张都不放过,依然是没看见她这份重要文件。

    “你是不是忘了放在哪里了?”同事提醒她。

    她提起忙碌的眼神晃了晃脑袋,想了想说:“我昨天签完合约我记得……啊,我想到了,我放在公文包里,昨晚在家翻东西拿出来忘了放回去了。”

    “你确定?”同事顺手帮她堆叠好桌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卷宗档案夹。

    “不是很确定,”她笑笑说,但可能性很大,“等一下出去绕回家找看看就知道了……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她接过同事手上一叠卷宗,将它们放回桌上的架子里。

    “姿芹,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同事望着她右手臂上两块五,六公分的瘀青血肿问。

    她长吁一声说:“我那个不良丈夫打的。”她冷静的整理好桌面了。

    这几个月他时常无故对她拳打脚踢,有时候只是喝醉酒乱发脾气,即拿家中物品乱砸,她时常闪避不及被砸伤;有时候因为跟她要不到钱就对她拳脚相向,打得她全身多处瘀挫伤。起先身上的伤能遮她尽量遮掩,不让人看见笑话,后来连她自己都不以为意了,家里成天上演全武行不只左邻右舍知晓,几乎全庄头都已有所闻,反正丢脸的又不是她。

    同事诧异,感到不可思议,“他出狱后个性都没改?”

    她无奈的摇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不会变成明驹,就像大便永远不会变黄金一样。”

    听她这么揶揄自己丈夫同事抿嘴呵呵笑了几声,“我看你看得挺开的。”

    她说得很认真,不是纯粹开玩笑,那个人真的无可救药。

    “不是看开,是……绝望了。”她刻意加强“绝望”两字的声调。

    “我觉得你应该跟周厂长私奔才对。”

    年轻女同事说得像小说般梦幻,私奔哪有那么容易。但女同事这番话还是给了她一点安慰和鼓舞。

    她说:“我第一次在公司听人家这么跟我说,说真的我好感动,以为所有人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才没有呢,是你想太多了,相爱的人本来就该在一起不是吗?”女同事眼神闪着钦羡。爱和被爱是生命中难得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