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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八节 扼住命运咽喉的女人(2)
    淳于文微微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袍。

    她穿着的是汉代宫廷最流行的上服。

    所谓上服,并不是后世理解的那种上身所穿的衣服。

    而是一种盛装。

    最早是春秋楚国王后所穿。

    所以,所谓的上服,其实就是字面意思:上等之服也。

    在战国时期,这种楚国宫廷服装,开始成为列国宫廷,特别是秦国宫廷的爆款(秦宣太后当立首功)。

    因其设计复杂,艳丽非常,所以又称袿衣。

    屈原的弟子,战国时代最著名的大帅哥,一代楚辞大家宋玉当年在写《神女赋》的时候,为了让人们相信他所描绘的仙女,便提笔写道:振绣衣,被袿裳,秾不短,纤不长,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龙乘云翔。

    果然,震惊四座,人人都以为宋玉真的见过仙女……

    都穿王后的袿衣了,还能不是仙女?

    而在汉代,袿服成为了最主流的贵族妇女服饰之一。

    经过百年演化和革新,不断的踵事增华,尽可能的使其繁复。

    不过……

    这种复杂和繁复,只是相对穿戴而言。

    要解开却是很轻松的事情。

    只要掌握好关键,一键卸装,也是简单至极。

    就如现在,淳于文轻轻松开自己的腰间束带,解开缠绕在身上的几个衣结。

    于是,在地心引力的帮助下,淳于文身上的衣裳,如同流水般脱落,坦露出她绝佳的身姿。

    不似后世的网红们,空有着整容后的脸蛋,却没有相应的硬件设施。

    淳于文的身体,非常匀称,芊芊细腰,不过盈盈一握,全身肌肤,宛如冰雪一般白皙。

    更紧要的是,不同后世用着各种护肤品,人造出来的肌肤。

    淳于文的全身,都在诠释着健康与青春。

    特别是,现在正是隆冬深夜之时,纵然是在室内,有着炭火升温,气温也不过是零度上下徘徊。

    所以,淳于文的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栗。

    落在张越眼中,带着无穷的诱惑。

    仿佛动漫之中,可怜的二次元小姐姐。

    让他心生怜悯,也心生同情。

    更心生占有欲!

    “何必呢……”张越叹了口气,道:“小娘子,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当知这一手,对于本官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作用!”

    汉代的顶级贵族,在女色方面,都是一群极端的疯子。

    因为,女色对这些人来说,已经是可有可无了。

    这么说吧,历史上超级美人,曾被称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据说堪比西施一般的绝色李夫人,在未遇到当今天子前,不过是一个歌姬。

    错非她有一个善于营销和炒作的兄长,李夫人最后恐怕也只是一个玩物的角色而已。

    不过,张越却是在明显强掰。

    别说他自己了,就是淳于文也看出来了。

    淳于文知道自己的身子的吸引力。

    作为淳于家的女儿,淳于文从小便是接受着最顶级的训练和培养。

    不仅仅是医术方面的训练。

    更有着种种针对男人的培训。

    虽然,都只是理论,都只是从母亲、姨母嘴中耳提面授得来的知识。

    但她依然清楚的知道,对面那个侍中官只是在嘴硬。

    他的眼神,他的身体,无一不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只是在硬撑。

    硬撑的原因,淳于文知道。

    “妾身的身子,还是清白的……”淳于文微微恭身,让自己骄傲的一切,以一种另类的姿态呈现于面前的男子面前。

    就像是……

    长安东市上的商贾,在向人介绍着自己最好的商品,将它的优点与好处,展示和描述给人。

    这样将自己像货物一样卖出去,哪怕是早有准备,淳于文也难免感到羞耻。

    但她更害怕的是被拒绝!

    宫廷女官们,看似光鲜,实则凄惨。

    就像淳于家族,每一代,只有一个能够继承家业。

    其他人,只能沦为附属,作为礼物送出去,供人玩乐,或者作为生育机器,为家族延续后代,培育新生代。

    甚至在那之前,就可能已经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被那些大人物,当成玩具,作为物品,肆意使用。

    千万别以为在宫廷里,就没有人下手。

    事实上……

    玩个把女官,甚至开几个无遮大会。

    对于汉室的顶级贵族,是稀松寻常的事情。

    而淳于文能幸免于难,保全自身至今,只是自己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如母亲、姨母、姑母那样。

    不甘心,像姊妹们一般沦为玩物。

    从小,她就是骄傲的!

    医术也好,女红也罢。

    家里的姊妹,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

    就连皇后,也说她的医术,只在其祖母之下。

    所以,她一直抗拒着去接近和诱惑那些大人物。

    不似自己的姊妹们和其他女官,为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缘故,走进那些大人物房中,抛弃所有,换来一个对家族有利的条件。

    但,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十八岁了!

    再没有靠山,家族就会强制的给安排,甚至将她作为礼品,送去给某些大人物享用几个月。

    假如能活着回来,则继续母亲的道路。

    于是,淳于文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出路了。

    他年轻、有权势,长的也好看。

    最重要的是——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情与怜悯。

    和传说中一般,这位侍中公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大丈夫。

    错非如此,换了其他人,自己都这样了,怕是早就扑上来了。

    甚至都不需要如此,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将自己推到在地。

    所以,淳于文知道,自己赌对了!

    押上所有,抛弃曾经的一切骄傲与矜持。

    只为赌一个,传说的正确。

    “侍中公……”淳于文走到张越身边,轻轻俯下身子,垂下头来,将光滑如玉的背部坦露:“妾身只是蒲柳之姿,不敢妄想能日夜侍奉侍中左右,只愿侍中能记得妾身……”

    她轻轻吐气,带着些温热,少女的体香,萦绕在鼻端。

    “妾身,可以为侍中做很多很多事情……”

    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