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夜小姐——醒醒,睡在这里可是会着凉的。”
纱夜猛地在单人沙发上坐起,不知何时盖到她身上的毛绒毯子滑落到膝盖。执事君正弯腰把面前茶几上的笔记和作业移开,放下一杯新做好的香草冰淇淋。
“请用……哦呀,您的表情,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下仆姑且还以为您已经习惯了呢。”
鎏银的小勺被送入手中,火炬般的雪色顶端洒了一层棕褐的杏仁薄片。执事君的话语一如既往,既恭敬得仿佛挑不出一丝瑕疵,又似乎潜藏恶意,每每拨起她难言的羞耻。
惊醒的人头脑还陷在昏沉中,纱夜像人偶般麻木地舀了一勺,入口即化,最高级的口感,但当那微凉的奶油滑入喉中,她突然胸中一震,止不住地咳起来。
勺子掉在地上弹起,发出清脆的震响。执事君微微挑起眉,笑容愈发神秘难解。
纱夜想起了片刻之前的梦境。
第三视角下,她看着自己与某人并肩站在学校的天台上。起初是双臂撑在栏杆上,模糊地絮絮低语,之后距离越靠越近,几乎面容相贴。她旁观着不知为何焦急起来,几乎想冲过去把两人拉开,自己的脚却生根般动弹不得。先是亲吻,继而变成撕咬,她看到血沿“自己”的唇边流下,在眼前如泪雾般浅浅的朦胧中,那桃色像是莓果的汁液。然后那人将她推得跪坐在地上,按下她的头。
粗硕圆头贴着刚经蹂躏的唇,看得清搏动的青筋,还有硬挺兴奋后充分展开的一条条泛红褶皱,饱满灼热的肉棒向上翘起,被她努力地一点点吞含。还恶意地把她两边的腮轮流顶得鼓起。
让她觉得喉咙都快被黏住,黏稠又污浊的白液在反复的抽插顶撞后射在她口中。那一刻围观视角的纱夜与那个“自己”感知完全同调,不,她变成了“她”。
她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唇边还淌着含不住的精液,把那个人从天台推了下去。
最后一刻,朦胧的迷雾似乎要拨开,露出对方的脸,他是——
她被叫醒了。
不,这并不是系统为她与可攻略对象营造的特殊“梦境”,而是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自己做的梦。和那些充溢欲情的春梦相比,反而是折射内心世界的真实梦更加可怕了。
甜美的冰淇淋,不知为何流入咽喉变成精液那栗子花的气味。
窗外的天空已经从水色层层渐变为墨蓝,看来她明早又要到教室里补作业了。黄昏时她失魂落魄地从青峰大辉身边离开,支撑她仿佛身体轻盈得脱开重力般骑上海边公路的神秘力量失去了,过速奔跑和一路狂踩脚踏车的疲乏一瞬间如巨浪涌上将她吞入。她一直没有回头,走到连依稀的海浪声都听不到的地方,才想起忘了她的新单车。
“看来青峰同学确实不会原谅我了,他甚至都没提醒一声。”她走到最近的车站,几度换乘,在比平常晚得多的时候回到家。
倒是意外在电车上遇到作为邻居的黑子哲也。尽管她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但他甚至没有对此多提一句。而是与平常偶然碰面没有任何差别,平和礼貌地问好并站起来将座位让给她,又站在她侧面挡住那些汹涌挤入电车的下班族人潮。
“话说回来,校图书馆新进的图书里,之前和你提起过的几本也在其中。没想到采购建议会真的被好好看到……”
蓝发的少年俯下身,用不会被车厢噪音掩去,又听着恰好最舒服的声音与她交谈。一以贯之地没什么表情,但水蓝色眼眸中透出温柔的担忧。
下了电车,黑子顺路送她回家。因为早上出门前被叮嘱别忘了买晚饭的食材,当路过超市时,他稍有苦恼地停下了:“藤谷同学要站在这里等,还是一起进去?”
身旁的黑发少女没有立即作出反应,仿佛是失却灵魂,徒具形体的秀丽人偶。
“和我一起吧。”手腕被温柔地牵住,走入弥漫着关东煮和红豆年糕汤香气的便利店里。
当纱夜回过神来,已经端着吃到一半的关东煮站在家门前了。温暖的汤汁十足熨帖地滚过胃,心灵仿佛也得到了治愈。她满怀感激,手忙脚乱地道谢。
“只是‘多谢’啊……抱歉,藤谷同学,说了很失礼的话,请当做没听到吧。”
如同水一般无色透明的少年轻声说:“我也知道有些事是无法对人开口的。藤谷同学似乎陷入某些深沉的,旁人难以介入的困扰之中。只是哪天你需要帮助了,我认为自己是值得依靠的,毕竟,我也在你能看到的范围中。”
黑子将手在她肩上很轻地触了一下,礼貌地道别离开了。纱夜也浑身酸痛地敲开了家门。
她当时,并没有把黑子的话认真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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