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至天津的两地距离为一百七十三公里,列车平均时速六十公里,全程用时三小时十五分,中途停靠车站一个。
该列车最高时速可达一百二十公里,因为是新开通线路,所以时速降低。
自京津铁路开通后,城派出了两个治安旅的护路队沿途宣传铁路常识和保障路段安全。时速六十公里的列车,速度快如奔马,所以不得不考虑沿途民众的安全。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城铁路部门还会上马铁路护栏,其后列车根据实际情况还要进行提速,下一阶的目标是每小时八十公里。
京师到天津的列车全车组连同车头和餐车,共十三节,由于两地路程较短,所以没有挂卧铺车厢。
作为新生事物,该列车乘不算多,主要是城与天津新城之间的往来人员和两地的一些富户商。
谢宝清与卢象升所购买的车票为软座车厢,比硬座贵了五成。
谢宝清当然不是第一次乘坐火车了,而且京津铁路开通时他作为受邀的嘉宾也是出席过开通典礼的。
“这几年,京师的变化太大太快了,真是不敢想象啊!”
从进站到上车都没有说话,一直在用心观察的卢象升,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田野,不由的感叹道。
坐在对面的谢宝清呵呵一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思华,正是他带来的巨大变化。四年前我刚刚遇到他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有今天,真是眼花缭乱呀。”
卢象升也乐了,笑着道:“你谢大人当然想不到会有今天,一年之内就由京知县入了阁,而且现在的地位稳如泰山。”
“莫提了,莫提了。”谢宝清连连摇摇头道:“谢某刚刚入阁的时候,真是如坐针毡,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如今才把这位置坐稳。”
卢象升试探道:“您谢大人现在与那王思华的关系匪浅,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城和天策军现如今的状况于朝廷而言终究是个异类,皇上的态度是明摆着的,对王思华是既依赖又防备,所以天策军一旦在辽东有什么不测,谢大人可要早做应对。”
“卢大人多虑了。”谢宝清不以为然地道:“天津总兵李子轩之败,在本官看来纯属偶然,朝中那些人却有些想当然了,认为天策军很有可能失陷辽东,朝廷的机会也就来了。其实你们对天策军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这天下除了天策军自己,他们已经再无敌手矣。”
卢象升问道:“是吗?谢大人对卢某一手训练的新军如何评判,可有与天策军一战之力?”
谢宝清笑道:“卢大人曾经与天策军正面交锋,还用谢某来评判吗?不过卢大人的确练兵有方,我看那新军确实可称精锐。”
对于谢宝清的夸赞,卢象升一点骄傲的情绪都欠奉,和天策军一对比新军的差距是明显的。
他长叹一声道:“卢某殚精竭虑打造新军,奈何刀枪军械终究无法与天策军相比,不知现在的天策军又与以往有何不同了?”
要说练兵,卢象升还是很自信的,他认为新军与天策军的差距关键还在军械上。其实这只是主要原因,却不是唯一原因。
新军与天策军的差距是多方面的,新军的建军方式依然是封建军队,而天策军却是按照现代军队建设的。
天津火车站距离天津新港不远,天津新港分为民用港口和军用港口两个部分。其中军用港口承担着向大连运输军用物资的任务,而民用港口由于天津商业的兴起,也是日渐繁忙,上海、日本、仁川、旅顺以及南方的商船来往不绝。
谢宝清和卢象升作为朝廷方面的代表前往辽东前线宣慰天策军,是提前用电报向王越打过招呼的,所以他们被安排在运送人员的货滚装轮上。
该货滚装轮为一艘来往于天津和大连两地的定期轮,每日一班,主要运送城所属的内部人员和车辆。
天策军监军吴直已经先一步到达大连,此刻已经随同王越一起奔赴盖州。这吴直虽然是天策军的监军,其实他在天策军内根本没有多少话语权,主要的作用不过是充当了崇祯的耳目。
所以谢宝清和卢象升在大连扑了个空,在天策军留守人员的指引下,他们继续赶往盖州前线。
天策军正在盖州前线设置前进阵地,映入眼帘的是连绵的帐篷和车辆,大批的物资正在向这里转运,从此处开始,天策军将直捣盛京。
“王越代表天策军全军,欢迎两位大人莅临前线指导工作。”王越用着后世惯常的欢迎词,笑嘻嘻地对谢宝清二人道。
谢宝清和王越算是老相识了,就如卢象升所说的那样,二人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这个俱损是指的谢宝清,如果王越及其势力烟消云散,作为政治盟友的谢宝清在朝堂上将会孤掌难鸣,甚至难以立足,因为他已经刻上了城的烙印。
王越在朝廷内部没有刻意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所依仗的仍然是城和天策军本身的实力,这也是最反感结党的崇祯能够与王越长期和平共处的原因。
不过在朝廷内部依然有宛平系的说法,包括谢宝清、孙晋勇、卢承德等原宛平县出来的那几个人都和王越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因为城的辐射效应,现在的宛平县经济活跃,人口增加,政绩显著,吏部考评时不得不给卢承德一个优良的评价,现在卢承德已经荣升顺天府通判,从五品,主管顺天府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
谢宝清当然和王越不会见外,道:“思华,朝廷派我等前来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覆灭东虏收复辽东,皇上祈盼多年,天策军但有所需,你可以尽管提,我定会向朝廷极力争取。”
“谢大人说笑了,我看朝廷巴不得天策军在辽东碰得头破血流吧?”王越揶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