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拦江、李倾城押着柴公望向一处旧宅走去,才转过两个街头,迎面走来一队前来救火的白马义从,看盔甲应是虎骑卫。
李仙成造反之后,城内白马义从从外面调防,几乎换了个遍,城内多出许多生面孔,一些义从之间并不相识。
为首校尉见到二人,打了个招呼,“原来是龙骑卫,这是何人?”
赵拦江道,“方才护国寺的纵火犯,奉命押送到城主府。”
柴公望听到有人,正要开口求救,李倾城以内力封住他穴道,柴公望吃痛,呻吟了两声,昏死过去。
那校尉道,“两位兄弟立功了,我是虎骑卫赵大龙,有机会去我们那边喝酒!咱们公务在身,就不叨扰了。”说罢,率领人马向护国寺赶去。
两人将柴公带回宅子,摘下他头罩,摇了他几下,柴公望如死猪一般,一动不动。其实,柴公望早醒了,但他知道赵拦江杀人不眨眼,若是不小心那句话说错了,被他一刀咔擦了,岂不冤死?
赵拦江见状,接连扇了他几个巴掌,柴公望一咬牙,硬是一声不吭。赵拦江对李倾城道,“奇怪,这家伙怎得醒不了?”
李倾城从门上卸了一根木板,递了过去,“要不要试试这个?”
柴公望眯缝着眼,看到拇指厚、巴掌大的板子,上面还有几个铆钉,连睁开眼,道,“差不多得了,能不打脸嘛?”
赵拦江佯作啊呀一声,连躬身施礼道,“给宰相大人请安。”
柴公望唉声道,“什么宰相,你宰了我得了。”
赵拦江点点头,表示愿意郑重考虑这个请求,拔出长刀,向柴公望砍了过来,柴公望连喊,“慢着!”
“怎么了?”
“你们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们费尽心思把我抓来,难道不想知道点什么?”
赵拦江奇道,“难道我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柴公望道,“这个可以有。”
李倾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柴先生是李仙成的心腹,对城主忠心耿耿,怎得一被抓来,反手就出卖主人。”
柴公望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李仙成气量太小,无容人之量,偏偏野心又大,我呢,不过是贪图钱财,不断给他画皇途霸业的美梦,从而博得他欢心,都是混口饭吃,哪里来的忠心。”
这番话说得赵拦江、李倾城目瞪口呆。
“你倒是实在人。你的宰相美梦呢?”
柴公望连道,“我是什么人,连三字经都没认全的一个草包书生,什么水平我自己知道,做宰相?我可没那个本事。我早已料定,他这番逆天行事,迟早会遭到报应,所以才不断给他输送糖衣,两位大侠,咱这也算曲线救国不是?”
李倾城哑然笑道,“把出卖主说得如此凛然大义,这般无耻,跟萧金衍有一拼之力!”
柴公望又道,“你看,明日就是逆贼李仙成登基大典,我若是不见了,定然会引起他怀疑,不如你们把我放了,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如何?”
赵拦江笑了笑,“这几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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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杀了那么多人,你觉得以我脾性,会放你离开?”
柴公望心中一凉,连日来,赵拦江在城内作恶,杀人不眨眼,这次我还真是凶多吉少,想到此,连忙跪倒在地,“大侠饶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说,想要什么,尽管提。”
赵拦江道,“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柴公望见二人笑得很奇怪,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两个家伙有什么特殊癖好不成?想到此,老脸一红,道:“我这一把年纪了,这样不太合适吧?”
赵拦江脸一横,“呸”了一声,道,“后日登基大典,我们二人准备混进去,当众杀了这个逆贼,你觉得可行嘛?”
柴公望松了口气。
原来这两人想借他之手混入城主府,破坏李仙成登基大典,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他暗想,这两个家伙不自量力,城主府高手如云,李仙成本人也是通象高手,就凭你们两个要杀李仙成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决定稳住二人,将二人骗到府中,到时候,要将今日所受的委屈悉数奉还,不,加倍奉还。
心中如此想,脸上却不敢有任何流露,道,“太可行了。需要怎么帮忙,你尽管说便是。”
赵拦江道,“也没别的,今日我们穿这身行头,跟你一起进去,其余的你就不用管了。”
柴公望巴不得如此,连忙答应下来。
赵拦江又道,“不过,你小子诡计多端,若是进去后,你反手把我们出卖了,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柴公望连举手保证,“这绝不可能!”
赵拦江将手放入怀中,过了片刻,取出一块黑色的药丸,一捏柴公望下颌,送入他口中,让他吞服了下去。
柴公望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赵拦江缓缓道,“你可听过苗疆三日蛊?这药丸之内,藏着十八只绝世毒蛊,三日之内,若不服下解药,毒蛊就会觉醒,专门吞噬人的五脏六腑,若进入脑中,便吞噬脑浆,发作之时,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柴公望骇然,“什么?”
赵拦江道,“这个蛊毒是我朋友送我的,他制此蛊之时,三百多斤,后来不小心误服此蛊,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死去,临死之时,还不到八十斤,那个惨啊!”
柴公望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去扣嗓子眼,想要干呕出来。
赵拦江劝道,“没用的,吞下去后,蛊就进入血脉之中,潜伏在五脏六腑之间。只要你肯乖乖配合,到时我便给你解药。”
柴公望再也不敢有其他心思,连忙应承下来。忽然,心念一转,道,“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说来听听。”
“你说这蛊发作之后,人会暴瘦而死,若能控制好时机,我等发作之后,瘦到一百五十斤,才服下解药,岂不妙哉?”
赵拦江心中暗笑,点头赞道,“这个想法十分成熟,我觉得你可以试试!”他又叮嘱了两句,放他离开。
待柴公望离去,赵拦江心中得意,“这个计策如何?”
李倾城哂然道,“漏洞百出,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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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都毒死了,哪里还有解药?”
赵拦江愕然,方才一时口快,随口而出,竟没注意到这点,“但愿他没那么聪明。”
李倾城又问,“你那什么三日蛊,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拦江淡淡道,“我劝你别问了,晚上还能吃得下饭。趁着天色未黑,我们出城一趟。”
“出城作甚?”
赵拦江道,“要杀李仙成,还缺一件趁手的兵器。”
……
登基大典在即,李仙成还是费了不少兵力在维系城内治安上,城内戒严已解除,路上满是官兵,遇到可疑之人,可不经审判,直接送入大牢。
为防止混入坏乱分子,城门关口查验也是非常严格。两人脱了盔甲藏好后,在李不凡的帮忙之下,离开了隐阳城,直奔十里凉亭。
当日,李仙成在金刀台刺杀宇文天禄后,便派人封锁了金刀台。不过为了照顾隐阳百姓的情绪,并没有取下那把金刀。
赵拦江是来取刀的。
要杀李仙成,唯有用金刀。
金刀守护隐阳平安,如今隐阳不平安,那就让金刀重现江湖,一刀斩掉这不平安的因素。
李仙成是通象境巅峰,浸淫刀道数十载,所取得的成就,虽不如金刀、狂刀,但也相差不远,只是这些年来,两大刀王名气太大,始终压他一头。
如今李秋衣、楚日天已死,他便是天下新的刀王。
至少在没死之前是。
赵拦江之所以要取回金刀,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李秋衣的金刀之意。在城头守灵三日,他手中握这把刀时,这把刀与这座城,竟然能隐约生出感应。
也只有在这座城时,金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这其中,有金刀王的意志,有隐阳百姓的战魂,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促使着赵拦江回到了金刀台。
入夜之后,两人绕过了守卫,来到了金刀台上。
金刀依旧悬挂。
锈迹斑驳的刀鞘,在月光下散发着淡黄色的光芒,似乎在诉说无尽的故事。当赵拦江出现那一刻,刀柄似乎动了一下。
赵拦江道,“李前辈,如今隐阳城恶贼当道,数万百姓将面临破城之灾,赵拦江斗胆向前辈借金刀一用,还隐阳城一个清和太平!”
说罢,赵拦江凌空一抓,将金刀抓入手中。
这不是赵拦江第一次握住金刀。西行的路上,他曾经无数次用这把刀对敌,然而对他来说,这把刀除了锋利之外,并没有其他特点。
然而这一次握刀,赵拦江却感应到了不同。
一道战意。
为了守护隐阳城、守护隐阳百姓,而生出的一股无穷战意!也正是在这一刻,赵拦江体会到了李秋衣当日传授他的金刀之意。
战,意味着杀戮。
杀戮,意味着守护。
以杀戮来守护隐阳,这就是李秋衣的金刀之意。
李秋衣已经死去。
那就让赵拦江来完成这份使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