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夫人满脸愁容,冷冷道,“不错,正是城东棺材铺的上等楠木棺材一口。”
薛包哦了一声,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来城东老张的,早知道你们要买棺材,提我名字啊,打八折呢。
蓝夫人淡淡道“我们没给钱。”
薛包道“呃呃,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听说有人吃霸王餐,有人霸王硬上弓,却从来没听说买棺材还不用给钱的,咱们马帮在扬州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帮派,这种事情有点不厚道了哈!”
蓝夫人说,“棺材铺掌柜一听说这口棺材是给你准备的,说这些年你挺照顾他生意的,就没给钱!”
薛神医哈哈道,“蓝夫人真会开玩笑。咱们为人医者,治病救人乃本分,大仲秋的,你送棺材,真是有些让我受宠若惊啊。”
一名黑衣汉子厉声道“姓薛的,我们帮主吃了你配的药方,至今卧床不起,性命危在旦夕,你竟还有脸在这里说风凉话。着实该杀!”
说话之人,乃扬州马帮第四把交易,鹰爪李四,当年曾远渡重洋到东瀛,跟东瀛忍者加藤学会一招鹰爪功,回到中原后投靠在杨老大名下,在马帮之中,地位仅次于杨老大、圣手白猿赵二、铜头张三,排行第四,人称四当家。
薛神医一听,双目通红,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说“杨老大,你死得好惨啊,前两日我还跟你把酒言欢,纵论天下群芳,想不到你今日就一命呜呼,驾鹤西游了。”
萧金衍恍然大悟,原来是薛神医给人治病闹出了人命,人家来这里医闹哩。薛皮皮乐得见薛包出丑,见到此情此景,双手插在宽袍袖中,站在旁边看热闹。
薛神医奇道,“杨老大不过是小疾,我给他开的药也是去虚火,他吃了之后最多会不管用,又怎么会有性命之忧?依我看,其中必有蹊跷!”
鹰爪李四厉声道,“胡说,明明就是你害了我们老大。”
蓝夫人摆了摆手,制止了李四说话,缓缓道,“按理说,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掺和江湖之事,可我夫君却因你的药,几乎丢了性命,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薛神医心说,杨老大这不还没死嘛,你们一群人不赶紧找人医治,却抬了口棺材来兴师问罪,这分明就是有问题。
果然,听到一阵咳嗽声,人群后面,一名马脸汉子在几个属下搀扶下走了进来,萧金衍看到此人一脸蜡黄之色,走路姿势也有些奇怪,不由多看了一眼。
众人见状,纷纷下拜,“老大!”
蓝夫人也盈盈施礼,道“夫君,你身体还没好,不在家里养病,怎么跑这里来了?”
原来此人便是扬州马帮杨老大。杨老大前不久找薛神医瞧病,回去后吃了几剂草药,只觉得全身如同火烧,色欲大增,不出十天,整个人便瘦了一圈儿,虚脱的不成人样。
杨老大沉着脸道,“我还没死呢,你们来这里干嘛?”
蓝夫人道,“夫君,这个薛神医,心狠手辣,十分歹毒,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家可活不下去了,这不带着众兄弟来兴师问罪嘛?”
二当家赵二道,“我们来这里是要手刃此贼,给大哥报仇雪恨!您放心,咱们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只要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明天就把你老娘接回家中,从此以后,你的娘,就是我的亲娘!”
三当家张三道“我们来这里是要手刃此贼,给大哥报仇雪恨。您放心,咱们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明天就把你儿子接回家中,从此之后,你的儿,就是我的亲儿!”
四当家李四也道“我们来这里要手刃此贼,给大哥报仇雪恨,您放心,咱们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我明天就把嫂子接回家中,从此之后,你的老婆,就是我的亲……呃,嫂子!”
三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已经把马帮帮主杨老大的身后事安排的妥妥帖帖。二当家多嘴问了一句,“姓薛的,你来告诉我,我们大当家究竟得的什么病?”
薛包道,“花柳之疾。”
李四哦了一声,瞧了一眼蓝夫人,又补充了一句刚才那句话,就当我没说。”
杨老大耷拉着脸,“你娘的,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这就准备要把马帮分了?”
赵二道,“我们也希望大哥能长命百岁,这不是报仇心切嘛。”
张三道“反正您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这两天事儿,我们这不寻思在您咽气之前,抓到罪魁祸首,不能让您死不瞑目不是?”
李四道叹了口气,“没我什么事儿。我先撤了。”
蓝夫人正要开口,杨老大摆手制止了她,低声喝道,“你个骚蹄子,等回去再跟你算账!”说罢,来到了薛神医面前,“今日之事,是我们扬州马帮家门不幸,给薛神医添麻烦了。”
薛包说不麻烦,不麻烦,我看得挺热闹的。
薛皮皮忽然道,“我看你血色虚浮,心火旺盛,脾肾极虚,这哪里是病,这分明是中了毒!”
赵二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对我们老大的伤势评头论足,你有什么资格?这里轮得着你放屁吗?”
毒圣傲然道,“在下薛皮皮。”
人的名,树的影。
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这是《晓生江湖》在点评薛皮皮时给出的判词,马帮众人都是混江湖的,又如何会不知此人?这个名号一报出来,在场众人吓得纷纷向后推,有几个胆小之人,已从后门开溜了。
赵二吓得腿软。
“我说你们大当家中毒了,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
赵二脑袋如小鸡啄米,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毒圣薛皮皮评头论足,连忙道“有,有!”
薛皮皮点点头,“那么,现在,得轮到我放屁了。”
此话一出,整个扬州马帮的人跑了个精光,只剩下杨老大一个光杆司令杵在那里,脸上堆笑,“前辈,既然您瞧出是毒,不知可否施以援手?”
薛皮皮说那可不成。
“为何?”
薛皮皮端着架子,指了指薛神医,道“你是他的病人,而我们两家又是死敌,按照门内规矩,只要他碰过的病人,我们是不能插手的。”
杨老大扑腾跪在地上,”只要您能答应,所有条件,您随便开!“
薛皮皮道,“听说扬州的百花楼,有你三成的干股。你这个毒嘛,也不是什么大病,就看你的割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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