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中间断了啊……”赵掌门摸着下巴的胡须,有些纠结的说到。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要说这缺一块是强迫症接受不了的,那么赵掌门估计就是强迫癌。
“没有断!”陆笙眼中精芒闪动的说到,缓缓的在金下面画了一个骷颅头,“还记得鹤白羊说他怎么xiuliàn轮回天墓的么?他说,他的四个师弟自愿作为他的鼎炉。注意重点,他说的是四个师弟而不是五个。”
“四个?我明白了!”梅启华顿时恍然,“轮回天墓需吸取五行鼎炉而后自成轮回,所以我们想当然的以为必须吸满五行却没有将xiuliàn的本人算进去。”
“对啊,要是幽冥鬼王xiuliàn的就是金属性ngfǎ,那就通顺了。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鹤白羊冒着危险的毁掉金属性鼎炉,却不想……幽冥鬼王本身就是金属性。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但这并不是问题所在!”陆笙抱着手臂眼中精芒闪动,“鹤白羊之所以杀死劳韩,就是断定幽冥鬼王下一个要金属性。偏偏那么巧,幽冥鬼王就xiuliàn的金属性,而更巧的是,整个景阳门只有劳韩一个金属性。”
“是啊,太巧了。难道老天都在帮幽冥鬼王?如今他已经集齐五行,此刻怕是躲在什么地方xiuliàn轮回天墓。甚至……有可能他已经远遁千里了。”
“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我想,幽冥鬼王其实早就知道景阳门的金属性鼎炉只有一人,所以他才故意xiuliàn金属性以方便行事。但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
鹤白羊囚禁幽冥鬼王三十年,这事只有鹤白羊知道,而鹤白羊一定不会告诉幽冥鬼王。幽冥鬼王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啊……幽冥鬼王是怎么知道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木讷的追问。
“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想通这个问题,就能找到幽冥鬼王……”陆笙抱着手吃力的思索着。
“好冷……好像突然间降温了……”
“好困……大家怎么了?你们在晃什么……”
“饿了……今天的晚饭真难吃……还是景阳门准备的饭菜可口,这几天竟然被他把嘴巴养刁了……”
“不对!好难受……浑身无力……”
一个个声音传来打断了陆笙的思索,刚刚要抓到一点灵光,瞬间被驱散的无影无踪。而此刻,各派掌门突然间一个个变得不正常了起来。
哈气连天不说,一个个无精打采却又仿佛着了魔一般。
看着一个个形态异常的各派掌门,梅启华的脸色也变得有些慌张了起来。虽然梅启华等五个修为最为精深的掌门没表现出异常,但他们的眼神也开始涣散了起来。
“不好,我们中毒了……鹤白羊说的雎鸠之毒是真的……浑身无力,而且……”
“好想吃前几天的饭菜……难道这就是雎鸠之毒……”
各派掌门慌了,那种渴望,那种相思,真的是求之不得辗转反侧。
“陆大人,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异样么?”
“并没有!而且说真的,我也没有吃到过你们口中那种异常可口的饭菜。梅盟主,你呢?”
“说真的,我也是强忍着,要说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冲进景阳门的厨房里大吃特吃。陆大人,我想我们还是去审问一下鹤白羊吧。”
梅启华一行人慌乱的向关押鹤白羊的地窖行去,每一个虽然尽量的克制恐惧,但空洞的眼底深处,却写满了恐惧。
陆笙自信不会看错,每一个人都把过脉应该没有中毒才是。而且,诸位掌门表现出来的症状,让陆笙既感到熟悉,又感觉陌生。
“鹤白羊,你给我们下的是什么毒?”
“哈哈哈……毒发了么?”鹤白羊靠着地窖角落快意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很想要雎鸠之毒?拔了我身上的束还针,放我出去我便给你们。”
“休想!谁特么要雎鸠之毒了?我要的是解药,解药!”邱掌门抓住鹤白羊的衣领提了起来,一边凶神恶煞的暴喝,一边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解药?”被邱掌门提在手中的鹤白羊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反而一副一切尽在手的得意姿态,“雎鸠之毒,没有解药!”
“你骗我,你说不说?”
“我说了,雎鸠之毒,没有解药。只要中毒,这辈子都别想摆脱……”
“哇呀呀呀——我打死你——”
邱掌门突然变得疯狂了起来,整个表情都变得无比的狰狞,通红的眼眶深处,充满了暴虐。
一拳一拳,不断的轰向鹤白羊的脸。
鹤白羊此刻已经武功尽废,而邱掌门虽然中了雎鸠之毒但却行功无碍。一拳下去,鹤白羊的脸上就仿佛倒开了五味杂陈。
这一拳一拳的轰下,没一会儿鹤白羊就被打的满脸血污面目全非。
“够了,不能再打了,再打他就要死了!”陆笙皱着眉头喝道。
“我就是要打死他,打死他……”
“不许欺负我师傅——”一声清脆的喝声从身后响起。
陆笙的话没让邱掌门停下手,但这一声叫唤却是让邱掌门生生的顿住了拳头。一阵疾风从身后划过,邵杰如大雁一般掠过,瞬间来到邱掌门的身前。
看着鹤白羊的惨状,邵杰抬手就是一掌。
“啪——”
轰——邱掌门瞬间被一掌打的倒退四五步才停住脚步。
“你敢欺负师傅……”邵杰的眼眶瞬间红了,一身内力激荡,炙热的内力如火焰一般在邵杰的周身剧烈的燃烧。
“小师弟,住手!”卢剑的声音响起,剩余的几个景阳门弟子连忙赶来。
“大师兄,他们欺负师傅……”
卢剑的脸色也是一片铁青,对着陆笙抱拳,“大人,我师父已经被废去武功如今已经是个废人。师傅做了错事,要杀要剐我无话可说。但是……这么多武林前辈殴打一个没了武功的人……不觉得羞愧么?”
“这件事我过会儿再向你解释!”
陆笙脸色阴沉的说到,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鹤白羊,“我记得你说过,幽冥鬼王也中了你这个什么雎鸠之毒?”
“嘎嘎嘎……是啊!你们现在已经体验到雎鸠之毒的滋味了,感觉如何?是不是离不开它?你说要是没了雎鸠之毒,幽冥鬼王会不会发疯,会不会血洗江南?哈哈哈……”
“幽冥鬼王逃出之后,有没有回来找过你?”
鹤白羊脸色一变,眼底深处竟然闪过一丝惊恐。默默的摇了摇头,“没有……不可能啊,以幽冥鬼王的中毒深度,他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毒发的……”
“我再问你,你的雎鸠之毒,是不是取自一种植物,每年四五月,这种植物会开出五颜六色的花?结出的果实,比红枣略大,状如南瓜?”
鹤白羊的脸色变得更加的不自然了起来,但还是紧紧抿着嘴唇一字不说。
“我再问你,为何你对梅盟主等人下毒,却未对我下毒?”
“陆大人不仅修为精深,医术也是分外高明。万一给你下毒被你察觉了不是前功尽弃?”
“原来如此!诸位,我们先离开吧。”
“陆大人,解药还没有审问出来,就这么离开?”邱掌门脸上不甘的喝到。
“此毒没有解药!”陆笙淡淡的说到,“要想缓解痛苦,只能不断的服用雎鸠之毒,我说的对不对?但是,服用雎鸠之毒越多,中毒也就越深。”
“什么?那我们……”梅启华也不淡定了,满脸慌张的看着陆笙。
“诸位掌门不要惊慌,这雎鸠之毒并不致命。根治它的办法也很简单,不服用就好。
一开始,也许会很难受。但是发作几次之后,毒性会减轻,之后,每一次发作,毒性都会递减,直到再也不会发作,毒性自然尽去。
此毒之厉害,就是作用在人之意志之上。意志坚定,则无所畏惧,而意志不定,则自堕深渊永不超生。”
“陆大人,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此毒?”鹤白羊眼神惊惧的看着陆笙,显然陆笙说的分毫不差。
“书中偶然提及,此乃一种名为罂粟的毒花果实!”陆笙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我更希望这世上没有此毒。”
一行人离开地窖,驱逐了各派弟子之后一行人再一次回到了议事堂。驱逐弟子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众弟子看到他们的丑态而已。
议事,今天是议不了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然如陆笙讲的那样毒性正在慢慢的减弱。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各派掌门都渐渐的恢复正常。除了浑身酸软无力,虚汗直冒之外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虽然撑过了毒发,但一众掌门的脸上却还残留着深深的后怕。这一个时辰,对他们来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一般。
一想到还要经历几次这样的经历,一个个恨不得将鹤白羊扒皮抽筋。
“陆大人,我们所中之毒,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根治么?”
“这……”陆笙想了一会儿,“我也是根据此毒毒发之时的征兆进行推测,但具体有没有根治的办法我还得看到毒源才行。天色已晚,诸位掌门还是早点安歇吧。”
各大掌门虽然心有不甘,但陆笙不敢确定也只能作罢。睡觉,估计是没几个人能睡着了。
一夜悄然而去,第二天一早,陆笙推开门却看到青莲门齐夫人正远远的走来。孤孤单单,仿佛冰天雪地盛开的一支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