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这状态,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对?
算了,今儿他是救命恩人,依着他,哄着他。
沈依依想着,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摸他的肚子,捏他的胳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蔡礼用两根手指头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开了:“注意影响。”
???
咋地啦这是?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他都抓着她的手,在御街的人山人海前溜达过了,还怕这点影响?
沈依依眨着眼,有点蒙圈。
蔡礼没理她,看向了她身后的砂仁。
砂仁打了个一切安好的手势。
还好,没受伤,蔡礼松了口气,瞄了沈依依一眼,嗯,就是脸脏了点,衣裳挂花了点。
汪清拖着余氏,朝这边走了几步,蔡礼望过去,问道:“那是谁?”
汪清指了指扶留押着的孟知,道:“将军,这是他娘。”
孟知与沈依依的恩怨,蔡礼大致是知道的,闻言便道:“先带回去,明天再说。”
“不,别带回去!”沈依依叫道,“那些杀手自称是白俊茂派来的,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这就是白俊茂和孟知父子之间的矛盾,我才不要掺和进去!”..
这种时候把孟知带回去,好像在保护他似的,她凭啥要保护他啊,呸!
虽然她今天受到了惊吓,但这场爆炸与暗杀,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才懒得管,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好了。
蔡礼不置可否,让扶留把孟知交给了汪清,自己则到林子外面去了。
沈依依走到孟知面前,道:“胶囊我已经做了,该你履行承诺了。”
白哲的手被反绑着,额头上的血迹犹在,显得很是狼狈,但那股子冷劲儿,却是丝毫不减:“屋塌了,胶囊已毁——”
“屋塌了关我什么事?是我弄塌的?”沈依依气愤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搞搞清楚,是你连累我差点丢了性命!还有,今天你这条命,都算是我救的,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要如何帮沈家脱罪,不然我把你也送到步兵司去!”
白哲的气焰终于弱了下去,道:“你派人去把我的侍卫找到,东西在他身上。”
那个随从么?沈依依冲砂仁点了点头,砂仁便重回塌屋,把重影救了出来。原来重影运气不好,刚才离爆炸点太近,被炸断了一条腿,动弹不得,好在人还是活的,意识也清醒。
白哲看了看重影的腿,对他道:“把东西给她。”
重影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砂仁,砂仁检查过后,方才递给了沈依依。
沈依依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包梅花脯。
她低头闻了闻味儿,又拈起一粒尝了尝——这是加了罂粟壳的梅花脯!她捧着油纸包的手不由得一紧,声音骤然沉了几分:“哪儿来的?!”
“我只答应帮沈家脱罪,你问这么多做什么?”白哲道,“你将这梅花脯藏到晋国府,再举报晋国府瞒而不报,沈家自然就脱罪了。”
沈依依二话不说,马上回身,掐住了余氏的喉咙。余氏此时依旧昏迷不醒,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
白哲马上慌了:“你要做什么?!松手!”
“说,梅花脯哪儿来的。快点说,少废话,我耐心不多。”沈依依冷声说着,心里却觉得好笑,他凭什么这么断定她是柔弱的小白花,不敢使强硬的手段的?是“沈依依”给了他们错觉吗?
白哲紧盯着她的手,语速飞快地道:“这是我从我父亲那里偷来的。”
“从你父亲那里偷来的?”沈依依嗤笑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上沈家果子铺偷账本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梅花脯是怎么回事,我只参与了偷账本而已。”白哲道,“信不信由你。”
“账本是替谁偷的?”沈依依问道。
“自然是替我父亲偷的。”白哲道。
“你替你父亲做事,他却要杀你?”沈依依“啧”了一声。
“很奇怪么?”白哲的语气淡淡的,“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知道了幕后主使是我父亲,找他去便是。”
沈依依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你确定,我用这包梅花脯栽赃晋国府,沈家就能放出来了?”
“当然。”白哲似乎很奇怪她有此一问,“太后要的,不就是梅花脯么,只要她在晋国府找到了梅花脯,难道还会揪住沈家不放?”
“好。”沈依依包好梅花脯,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你可以走了。”
汪清给白哲松了绑,白哲却不肯马上走:“我需要胶囊,你说条件吧。”
沈依依看似答非所问:“我多年未见我母亲,挺想念的。”
“你倒是比我想象得聪明。”她不提白俊茂,只提姚氏,白哲竟笑了一下。
沈依依厌恶地转过身去,出了小树林。
小树林边上,有一列马队,那是蔡礼的家将。
蔡礼侧身站在他的坐骑旁,正与扶留说着什么。
沈依依走过去,唤道:“阿礼!我好了,可以走了。”
蔡礼略一点头,命家将腾出了两匹马,一匹给了她,一匹给了汪清。沈依依的马车,早被火药炸毁,尸骨无存了。至于砂仁和沙姜,他们既然干得了暗卫的活儿,就自己有办法回去。
沈依依没有多话,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出发了。
扶留缀在后面,却是无比地感叹:“老话儿真是没讲错,这男人哪,有了权,就变坏。”
此时在他旁边的,只有蔡礼,蔡礼闻言马上转过头来:“你说谁?”
“说您啊!”扶留半点儿都不带掩饰的,耿直得很,“您如今成了镇国大将军,一营主帅,就不知道疼人了,竟让沈大小姐独自一人骑马。”
“独自一人骑马怎么了?”蔡礼板着脸道,“她去逛白虎桥夜市,不也是一个人去的?”
啧啧,将军真是长大了,开窍了,以前沈大小姐跟吴德私奔的时候,都没见他拈酸吃醋过,如今竟会为了一点小事就闹别扭了。
扶留欣慰地想着,手一松,腿一弯,从马车滚了下来:“哎哟,这不争气的马,怎么就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