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大娘子,北靖王的马匹挣脱了拴马石现在在园子里乱跑,已经踢伤三个人了。”
蕙卿皱眉,瞥了眼度天:“他的部属呢?”
婢子苦着脸道:“喝醉了……”
“全都喝醉了?”蕙卿难以置信地多问了一句。
婢子点头。
蕙卿叹了口气道:“多叫几个护院,再……让刘家表兄的亲兵过来帮忙,算了我亲自去一趟吧。”
蕙卿起身,向众人告罪,悄然退下。
走到雁栖碑那里时,便听到门口马嘶人叫,喧哗成一片。
在门前看守的家丁站成一排,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婢子们呵斥了好几声,他们才让开,一眼便见度天的那匹座骑在门口耀武扬威地踢踏着步子。四周虽然围满了人,虚扬声势地呼喊着,但它往哪处冲撞,哪处人群便避开,并不敢当真上前制服它。
它本就身量极高,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四顾无人,虽然只是一匹马,倒也有些藐视众生的威风。
更糟的是,门口拴马石上这时拴了足有百来骑马,瞧着它如此威风,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嘶吼挣扎起来。
虽然暂时还没有挣脱的,但总是闹得声势浩大,府外街上瞧热闹的已经站了三排。
蕙卿看到刘易安的亲兵也站在附近,就招手唤了他过来问道:“你看这畜生要如何制服才好?”
亲兵也是马背上厮杀多年的,皱眉道:“回大娘子的话,单说制服这马,倒也不算十分为难。然而那是北靖王的座骑,若是伤了它,回头贵府在 叁w点tC55555点北靖王面前怕是不好看。还是将北靖王的马夫请来较为妥当。”
蕙卿虽然不太认识度天现在带的那些亲卫,但是想到当初金光寺的经历,腿肚子先自打了个转。
更何况这些人如今全都酩酊大醉,一个狂性发起来,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就在她犹豫之际,身后忽然一静,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口哨响起来。
那场中的大黑马希律律一声,四蹄蹬地,带起一溜浮尘,向着蕙卿冲过来。
刘易安的亲卫这时也顾不得面上好不好看,往前冲了一步拔刀。蕙卿还来不及吓得尖叫出声,又是一声短哨响起,大黑马一双前蹄往土里一插,四蹄拧成一团,竟然硬生生止住了奔势。
它呼哧呼哧地吐着气,几乎直接喷到蕙卿脸上。
蕙卿哆哆嗦嗦地回头,只见度天似笑非笑地负手站在她身后。
“我听到它的叫声,知道它若发了狂性,府上怕是不好处置,过来瞧一瞧。”度天向蕙卿拱了拱手。
大黑马饶过蕙卿,到度天身上又蹭又舔,十分亲热。
“谁让你乱跑的!”度天呵斥了它,“让你好好在原处等我,你却与旁人逗乐子!”
蕙卿莫名觉得他这番话有些话外有话的意思,心中有气道:“即然王爷已经来了,这事便交王爷处置好了,请恕鄙府无能,没伺候好您的座驾。”
蕙卿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带着婢女往回走。
婢女从来也不曾见过蕙卿这么无礼的样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追上去。
走到栖雁碑前时,突间歪歪斜斜走过来一个醉汉。
蕙卿皱眉,吩咐婢女道:“去看看,问一问是哪家的,别让他闯进宴客厅里去。”
那醉汉也不知是哪家的随从,这时听到人近前,一把搂住婢女亲了两口,胡言乱语。
婢女先是尖叫一声,但仔细一看,这随从生得倒还十分俊秀,被他搂得这么紧,不由脸红心跳。
“娘子,要不您先回宴客厅去,婢子将他送回前厅?”婢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蕙卿心烦意乱中,也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挥了挥手让她快去。
这时宴会厅里的菜已经上完,厅中应该已经开了歌舞。
远远长廊上只有灯光花影,一时没有人往来。
原本应该每二十步有一名家丁侍立的,这会空无一人,想来是偷吃酒菜看热闹去了。
蕙卿暗记在心,寻思着明日要挨个查问惩戒——正想着这些琐碎事,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蕙卿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只见度天站在她身后两三步处,手中揪着一朵浓艳欲滴的月季,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蕙卿摸了摸发冠,果然从上面摘下来一朵粉白色的。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蕙卿气愤地将花朵扔去一旁。
“吓到娘子了,恕罪。”度天踱步往前,凑到蕙卿身边道,“可惜娘子落了单,如今你身边,可没有荷香那样有胆有识,死心塌地的婢子护着——”
“你说什么?”蕙卿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想说不认识我吗?
荷香自从发出那道请刘易安的信后,便从世上消失了。这几年蕙卿一直有托人四处寻访,却没有半点音讯。
事后推测,只能认为荷香发出信后,不等刘易安大军到来,便又潜回金光寺寻蕙卿下落。
那几日金光寺死伤无数,大部分受难者体无完肤,荷香若是在其中,还真是无处可寻。
蕙卿每每深夜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