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却不觉得他在冒险,他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非常自信。
矮身侧闪,“噗”,躲过了张建业一口鲜血喷头,顺势横拐一记凶猛肘击,“咔嚓”,清脆的骨折声音传遍整个大厅,听得所有新生毛骨悚然。
他们简直是看呆了,张建业那家伙傻了吗?
那么大力的拳头打在小腹,肯定得顺势后退,化解受力啊,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可是张建业站在那里身躯乱晃却佝偻不退,听任宁远攻击。
打吐血了也不退,够爷们!连肋骨打断了几根都还是不退?
“住手!”
方必武大吼着闪身上前,伸手一抓,制止了宁远的后续膝撞攻击。
“他输了!”
随着方必武的判语,张建业应声朝右侧软倒,口腔、鼻腔、眼角都有鲜血溢出,连耳朵都在出血,七窍流血,只片刻工夫,张建业整个人就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有女生尖叫起来,转身捂眼不敢再看。
太残忍太血腥了,不会就这样把人打死了吧?!
田佳农兴奋的嚎叫几声,随即朝花毛身后躲去,低声道“花毛,他应该是看你面子,两次都没有打死我,他……好恐怖的实力!”
金鸿卫也激动得忘记手臂痛了,听了此话,用左手狠狠地拍了田佳农一记,道“渔网,下次你一个人发疯,别拖我们下水,差点被你害死。”
花毛眼睛都直了,口中念叨“好厉害的一拳!什么是贯穿劲?”
这些高级基础知识老张还没有讲到,是听了几个老生的惊呼才知道名称。
刚才宁远用左手拳对轰张建业的右手拳,他们几个都看清了,张建业的右手臂皮肤上突然隆起一条,而后张建业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非常痛苦。
可见那什么贯穿劲,不是一般的厉害!
花毛猜测,张建业挨了一拳不退,不是想装爷们死扛,而是受了贯穿劲攻击,没办法退?花毛发现,他与宁远之间的实力差距,正在以野狗狂奔的速度拉开,好悲哀的发现!
场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方必武吼着让人呼叫治愈学院的导师过来救命。
他都不敢挪动瘫在地上软踏踏浑身像穿孔一样冒血的张建业。
更不放心让武修会中治愈学院高年级学生进行救治。
用贯穿劲拳打对手的小腹丹田,好狠毒的心思,宁远此举,是要彻底废去张建业的修为,葬送对手的武修生涯,即使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在武修会的见证下,发生把人打废打死,而没来得及制止的惨事,非常之少。
方必武刚刚发现宁远练会了非常难练的贯穿劲之后,着实震惊得愣了一会。
也就一个愣神的工夫,宁远冲上去下了两次毒手重手!
还置自身于险地而不顾,也要抓住瞬间出现的机会置对手于死地!
什么仇什么恨呐,值得下如此死手?
比试文书上虽然有死伤自负的条款,真打死了人,还是很有些麻烦的,方必武作为裁判,没有及时阻止惨剧发生,也将会要挨批受罚!
宁远无所谓地走到一边,打量着脸色惨白浑身抖动的杨炳和顾伟,再扫一眼其他凑了份子的二品老生,面对几个老生愤怒得要吃人的眼神,宁远不屑一顾。
他有比试文书在包里,即使打死了人又怎样?宁远并没有觉得他有做错。
接受同届新生的挑战,那是在闹着玩,给自己一些修炼上的压力。
与张建业这种处心积虑、通过激怒花毛、并打伤花毛他们来达到逼他比试目的贱人相比,完全是两回事,宁远打死了对手也没有心理负担。
杨炳和顾伟同时惊叫“我们认输,不打了!”
两人是吓破胆了,一场他们策划的比试,闹成现在这样,而策划者张建业倒地生死未知,他们还敢继续和宁远完成剩下的两场比试吗?
他们怕一个照面就给宁远打死!干脆输点钱保命。
余半莲和另外一个治愈学院男导师来得很快,见了张建业的惨状也大吃一惊。
一场学生间的比试,还是在武修会大厅内,怎么弄出如此事故?
一人查腕脉,一人查伤口,一边听方必武这个满头大汗的武修会副会长汇报宁远两下攻击的位置,听说是用了觉力境的贯穿劲伤人,两位导师又同时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宁远。
“伤者的气海丹田遭到贯穿劲打击,而伤者没能及时调用体内的元力气息防御抵挡,导致气海打散,引发体内元力气息暴乱蹿走,冲击逆转,造成七窍出血和内出血。
肋骨打断倒是小事,修炼的根基损坏,修为彻底废了!我来稳固他的伤势吧!”
男导师双手张开,在张建业的小腹位置悬浮,呈顺时针方向缓缓转动。
很残酷的宣判,让所有在场的新生和老生,都不觉把目光投射向场内站着的宁远身上,一场比试,把对手的修为给彻底废掉,出大事啦!
宁远迎着余半莲导师愤怒的目光,面无惧色,冷淡吐出四字“死伤自负!”
“可是……你也不该下如此狠手,把他修为废掉!你怎能如此狠毒?”
面对余半莲的言语怒责,宁远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
指着还吊着膀子的金鸿卫三人,口气很冲叫道“我狠毒?比试条款上的死伤自负是写着玩吗?这是实打实的比试决斗,不是过家家闹着玩儿!
老生仗势欺负我们新生,就是应该?
我这些朋友受伤挨打吐血骨折就他么活该受着忍着吗?
是谁处心积虑挖空心思要逼我出手比试?是他!
要是我实力稍差点,下手不够果敢,现在倒下的就是我,是我!
他张建业会对我手下留情吗?你敢保证他会吗?
这种贪心不足不自量力的垃圾蠢虫,我只有两字送他,活该!”
又转看向听傻眼的方必武,道“方会长,还有两场比试,请尽快安排吧。”
“你……冷血!”
余半莲导师给宁远的态度气着了,身躯都有些发抖,指着宁远喝道“你……藐视生命,狠毒无情,你不配当荆楚武大的学生。”
宁远豁然转身,与愤怒的余半莲再次对视,冷笑一声,道“堂堂荆楚武大治愈学院的导师,居然能说出如此孱弱是非不分的话来,
我真替三百年前为荆楚武大流血牺牲的前辈们感到不值!
像你这种妇人之仁、无视规矩、不必青红皂白的导师,才是荆楚武大的耻辱!才不配当荆楚武大的导师……”
“宁远,休得胡言乱语!”
汪修远、张仲横接到宁远打废了老生的消息飞快赶了过来。
荆楚武大每年都有学生被学校开除,但是发生比试时打死打残的情况极少。
还在门外,就听到了宁远狂呛余半莲的怒声,汪修远吃了一惊,赶紧喝止。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怎么能以教训的口吻和态度与导师说话?
接到信息赶来的其他院系老师,也到了好几个。
一个头花灰白约半百年岁的胖老头,脸色阴沉得吓人,比汪修远他们稍迟一步进门,厉声斥道“黄口小儿,凭你也配评价荆楚武大的导师?还敢口出狂言嚣张无礼!
你以为有比试文书在手,就可以肆意妄为,就可以枉顾人命!
我要上请学校,对你这种狂悖妄逆冷血之徒做出开除学籍的处理,还要把你送交武安局接受惩罚!”
“付院长息怒,宁远他是一时犯了糊涂才乱说一气,我来教训他。”
汪修远必须出面了,赶紧抢着替宁远认错,冲宁远递眼色示意服软,平时很溜滑机灵懂进退的小家伙,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当起一根筋犯了牛脾气呢?
当众冲撞老师不敬尊长,是非常严重的事啊!比打伤残了学生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