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不止是木子一个人。
跟着木子一起过来的几个年轻的弟子，也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特别是一群人里最为识货的刘昶……
这，这可不是简单布置。
看着着上头乱七八糟的装饰品，他的脸上露出了很一言难尽的表情。
人家的师傅，真是——
几个人在小路上驻足了片刻，余次就招了招手，让人上来了：“木子，人来了就把人带过来吧。”
木子这才反应过来。
“师叔好。”
“不必多礼。”在外人面前，余次还是保持了些微的高冷的，“来了就直接坐下吧。”
年轻弟子到了之后没多久，余次下贴邀的两个同辈也过来了。
国色峰峰主看见云水峰上这个阵仗，在天上飘的时候就啧啧了起来。
“玲珑，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吧，收个可爱的小徒儿，百炼钢也能成绕指柔。”
“你瞅瞅我们之前的小师妹和现在的小师妹——”她摇了摇头，“冰山与温泉水，不可同日而语啊。”
玲珑：……
饶是这几年外头都在传余次对徒弟很好很好，大家没看见过，光听传言，也就以为是丢了点礼物，一些小徒弟没见过世面，就以为这是极好了。
是前几天，余次专门因为徒弟的事情给她们发了生辰贴，她们才回过了点味道来，外面说的小师妹对徒弟千好万好，可能是真的。
这不，今日赴宴，真是大开眼界。
两人声音没压低，大家都是修真的，耳聪目明，一字不落，全都听了。
几个小辈听到长辈互相调侃，低下头，没讲话。
倒是余次，听几个师姐这么调笑，眉目微微起，“师姐说笑了。”
“哈哈。”国色落地，扬袖坐下，“我就是喜欢说笑。”
今天来的长辈都是性情好出了名的，下坐的几个小辈也不是呆的，所以这个生辰宴，从一开始的基调就是很快乐的。
人到齐，余次在众人的叫好声里，以阵法引了仙灵宴，霎时间，灵气萦绕，几个小辈俱是心头一荡。
引了仙灵宴之后，按照修真界的规矩，这会儿过生辰之人要在大家面前修一段身法，以昭自己已入天道，同时也是告诉大家-自己天资如何。
这个身法，是很多修术的基础，从八年前起，木子就一直练，到现在，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了，闭着眼睛都能练出来。
再加上她最近修为猛增，练这个，是绝无可能出错的。
果不其然，在展示了身法之后，国色和玲珑两个人就开嘴夸了，说木子天资聪颖，身法已融会贯通，夸完木子，俩又开始夸余次。
“不错啊，小师妹。”国色感觉自己以前是看走眼了，“多年前，师姐本以为你是不太会带徒弟的人，之前你频来我峰请教，脸上每每纠结之色，师姐我还以为你带徒弟带的辛苦又迷茫呢。”
“如今一看，这许木被你养的不差啊。”
“她不差也不是我的原因。”世界设定，木子一开始的天分是没有那么逆天的，她现在这么早就立起来，“木子自己勤勉修炼，敏而好学，一日不肯放松，八年来日日如此，才成这样的。”
玲珑和国色都笑了起来。
主人家的东西都展示完毕了，后面也就没那么严了，来的人一起聊了聊天，说了说云深派，说了说来的几个弟子，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今天的主人公木子。
聊得久了，仙灵宴宴面只有灵气，不能吃，余次就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云水峰许多年前埋的梨花酿。
喝酒之前，大家又对木子说了一遍祝词。
什么，祝天道在侧，岁月长空，一心追求大道无阻隔。
什么祝潜心修炼无心魔。
或者什么以后秘境无忧，福泽深厚之类之类的。
国色峰的峰主最有意思，还祝了一下木子姻缘顺遂，天道之途不孤走。
大家一圈过去，最后轮到了余次，余次大概是一群修真的人里最朴实的。
她端起酒杯，瓷白色的胖杯子在月光下泛着剔透的光芒，余次的话语在云水峰上，带着如水一般的柔和，“十五岁在你们那里叫及笄之年。”
“虽然及笄之后，你就不算小孩子了，但为师希望，你以后长大，虽然人不是小孩子了，心还能像之前一样。”
“活泼纯粹。”
“师父祝你今后平安顺遂，乐以终途。”
木子顿了下，然后眼睛里飘起了蒙蒙水雾。
“师傅，徒儿知道，徒儿会的。”
“嗯。”
梨花酿入喉，木子轻咳了两声，余次把酒喝了之后，也放下了酒杯。
“嘿呀，师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这么煽情了呢……”
“好了好了，好好一个生辰，开心点过。”国色峰主长袖一甩，“时间还早，我们边喝酒边说。”
……
谈了点跟云深宗有关的往事，几个小辈竟就喝多了。
木子隐匿在其中，本来她就是想随便喝个几口就停下的，但是也不知怎么了，刚刚看着余次，看着看着多看了几眼，就不自觉的闷了很多杯酒。
这酒，入口甘甜，看上去没什么酒味，但是后劲却足的很。
几个大的修为高，灵气一缩一放，劲儿基本就没了，一群小的么——
“这群都喝多了，师妹，你这儿可有住的地方？”
“有得，待会儿就让他们都去偏洞躺着就好。”
“那师姐就不用差小童过来了。”国色说着，又抬起了酒杯，“小徒弟不是也醉了吗？她都醉了，天上这些小东西可以取下来了。”
“不了。”
“这是给她的生辰礼，她生辰还没过，等明天过了，再取下来。”
国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玲珑，人真的是会变的，你看看清河，就变了这么多。”
芯子都换了一个，人肯定会变呐。
余次没办法回答这话，就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倒是一边的国色峰主和玲珑峰主都爱讲话。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几人师傅的事情，说到最后，国色站起身，拍了拍余次的肩膀，“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我和你师姐就不继续叨扰了。”
“师姐——”
“没什么事了，只是这次来，看见你真的收了个好徒弟，挺开心的。”国色眯着眼睛，“当初师傅说你灵根慧敏，不通情感，一心只有修炼，修得又是最为清冷的冰灵根。”
“如果一直保持着冰凉心态，早年弊端不显，等到了修炼后期，心魔可能会很严重，师姐还替你担心来着，如今——”
“世事变迁，难以言喻啊。”
话说完，国色和玲珑就乘着折扇法器一起走了。
木子站在山头上看她们俩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看了她们之后，余次又转身看了趴在桌上的木子一眼。
有时候……
这里的世界真的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余次有些迷失和动摇，有时候想，就活一世，就此留下也没什么不好的，等一切结束，尘土散开，以后的事情谁还管得着啊。
但回头一看之后，这种很苟且的情绪就会消失殆尽。
与木子订下的约定，还在呢。
-
喝醉酒的一共有六个人，余次一道术法，直接把人卷去了偏洞府那边歇息。不过放的地方不是木子平时宿的石床，而是放在山洞里的桌子上，大长桌，几个醉鬼排排放，放六个人还正好合适。
而醉鬼木子呢，就被余次逮到了自己的山洞里。
夜了。
今夜，空旷的白玉床上躺了个人。
余次看着木子透着几分红润的脸蛋，眼里闪过了许多的无奈。
长发披散，一脸醉意，嘴巴嘟起来，整张脸嫩得很，加上表情和性格……
从头到尾都是惹人怜爱小姑娘。
余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木子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放出来是准备干什么。一个，是唤起她两个人初遇的时候，小爱学妹和于词学姐最纯粹的那段感情。
另一个，估计是为了安抚她。
之前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直白一点来看，木子简直就是把余次玩弄于股掌之中，想干点就干点什么。
虽然出发点是为了‘爱情’、‘喜欢’，过程也做的‘浪漫’、‘惊喜’。但是，一方压倒另一方，压的太过，总怕有隔膜。
所以木子就想了个昏招，把自己最软的一面给放了出来，放在了余次的面前。
让余次也过一把上位者的瘾。
想到这里，余次的眼神就深了起来。
她伸出自己的手，挑起了还在酒醉中的木子的下巴。
“木子。”
“十五岁生辰快乐。”
“你给我准备的这一切，我都收到了。”
“我很喜欢你。”
“很喜欢你。”
“喜欢小爱，喜欢秋水，喜欢风醉，喜欢微尔，喜欢木子，喜欢你。”
在醉意里的木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迷蒙之中，她眯着眼睛，似神似幻的看见余次就在她面前，笑得温柔又暧昧。
……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一切都有点不真实。
醉成了一团的人很吃力的喊起了师傅。
余次眨了眨眼睛，想——
养成game是很hentai的。
然后现在萝莉已经养成了，要什么时候开始推呢？
吖。
“师傅在。”
“师傅……”
“师傅是个有原则的人。”
“没有记忆的木子，还不是真正的木子。”余次捧着木子的脸，在她的眼角，落下了一个微微濡湿的吻。
“等你想起所有的一切，为师再使用一下师傅的权利好了。”
“最后，小木子，祝你十五岁生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