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对崔浩的话还是比较认可的,他治下的北魏不缺乏骑兵将领,这些年国势大涨,优秀的文臣武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
花木兰却又不同,在拓跋焘看来,此人年纪轻轻,不仅会带骑兵,还会统带步卒,这就是一个比较能型的武将,而这种武将在北魏还是比较缺乏的。
“崔卿说得不错,花木兰的确有良将之姿,不过如今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军副将兼军司马,他好像是去年才从军吧?就他这升官速度,谁能跟他比?”
拓跋焘话里话外都说得明白,对待花木兰这样年轻的人才,既要重用,又不能提拔太快。
崔浩笑道:“陛下所言甚是!”
只是经历过最简单训练的护军兵将们在攻城战术上还很是生疏,不少兵卒扛着攻城梯冲到了城墙下,却不能在第一时间把梯子架在城墙上,在耽搁了时间的同时就让不少同袍城墙上的柔然人射杀。
在耽搁了一些时间,又损失了一些人手之后,终于人有把梯子架在城墙上,两三个一起把梯子固定,旁边的攻城兵卒们依次往梯子上爬。
受到远程弓箭压制的柔然人对攻城队伍的攻击减少了许多,这使得攀爬梯子的魏军兵卒受到的攻击少了,单位时间的伤亡也远比昨日低了几杯不止。
“上,给我上!”一个兵头正在梯子旁对身边几个手下大吼。
兵卒们在兵头的命令下依次往梯子上爬,前头的人被射下来之后,后面的人又接替上去,一个接一个。
不停有兵卒被射中后从攻城梯上掉下来,也不停有人前赴后继。
打个半个时辰左右,花木兰发现第一波攻击队伍虽然还没有登上城墙,但伤亡却不大,而守军的伤亡显然比昨日大了不少。
思索一番后,花木兰下令:“命第二攻击梯队上,去把第一攻击梯队换下来,梯子不能撤!”
第二幢幢主立即指挥自己手下两个队冲向城墙,他们在途中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攻击,很轻松就冲到了城墙下,城头上的攻击部都落在第一攻击梯队身上。
“将军有令,第一攻击梯队撤回去,又我们第二攻击梯队收手!”
得到命令的第一攻击梯队纷纷带着伤兵撤走,只留下负责攻城梯的兵卒。
第二攻击梯队与第一攻击梯队一样,刚开始攻城显得也很生疏,尽管知道要如何攀爬梯子,如何在城墙下和梯子上躲避箭矢,可真正要亲身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连攻打了两个时辰,换了八拨攻击队伍,直到午时过后,花木兰才下令停止攻城,并率军撤退回本阵。
花木兰来到御驾处向拓跋焘报告:“陛下,上午的战事已结束,还请陛下和诸位公卿将军们回营歇息,下午继续攻城!”
拓跋焘疑惑的问:“花木兰,这才晌午,怎么就不打了?上午的攻城朕看了,伤亡虽说比昨日少了许多,可也没人等过登上城墙,照你这个打法今日能破城否?”
花木兰淡然回答:“上午只是练兵,开胃菜而已,下午才是正餐!”
“哦?”拓跋焘吃惊,随即笑着说:“那好,朕就期待下午的正餐!”
打仗期间中午有一顿加餐,这是为了给兵将们补充体力,吃饱喝足的兵卒们又在营地睡了一觉,直到申时过了一半,一阵号角声响起,兵卒们纷纷从营帐内跑出来集合。
两刻之后,魏军又来到了城外布下军阵,花木兰也带着攻城队伍来到距离城墙外一箭之地。
一杆长枪插在地上,随着太阳向西走,长枪的影子越来越长。
花木兰看了一眼地上的长枪影子,再扭头看了一眼护军兵将们,此时兵将们的睡意完消失,都清醒且恢复了精神。
“攻城梯队、第一波攻击梯队最好攻城准备、破门撞锤准备······”
随着花木兰的话音落下,一个兵卒纷纷把拦在前方的拒马、木栅栏挪开,空出前方通道为攻城队伍清除前方障碍。
在攻城队伍前方放置拒马、栅栏和其他障碍物是为了防止城内守军突然派骑兵出来冲击攻城步兵,特别是有大型攻城器械时,这样做是最好的保护攻城器械的方法。
“进攻——”花木兰拔剑指向城墙方向高声下令。
“冲啊——”攻城队伍的兵将们纷纷大吼着冲向城墙,“杀啊——”
与上午的攻城不同是,这次的攻城攻城梯的数量明显增加了两倍还多,攻城人数也增加了两倍。
从城墙上看下去,城下黑压压一片魏军从过来,在守将的指挥命令下,柔然兵卒们纷纷再次放箭。
“弓箭队上前进行远程压制,掩护攻城将士们!”花木兰观察着战况挥手对弓箭队下达了命令。
弓箭队跑步上前,很快就抵达预定地点停下来排成一长排对城头放箭。
城头上的守军这次承受的压力显然是巨大的,完不能跟昨日相比,三倍的攻城人数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正在向攻城队伍放箭的柔然守军们被魏军弓箭手射出大量箭矢损失不小,守将发现后大叫:“射他们的弓箭手!”
“嗖嗖嗖······”大量的箭矢在空中射来射去,城头上和城下魏军弓箭手们都互相出现了伤亡,但城头柔然军在高处占有地利,损失要小不少。
魏军弓箭手虽然损失比柔然守军大,但他们却成功掩护了攻城人马冲到了城墙下。
“停止射箭,弓箭队撤回来!”花木兰大声命令,此时攻城队已经冲到城墙,再向城头射箭有很大的机率会射到自己人,除非是射术极为高明的人才不会误射。
城墙上下传来大量的喊杀声和痛苦的惨叫声,有人在攀爬攻城梯时为了给自己壮胆依然在吼叫。
经过上午的血火洗礼,攻城队伍的兵将们这次明显熟练了许多,在攀爬攻城时的胆怯也尽去,许多人在高高的攻城梯上都害怕掉下去,但经过训练大部分人都能克服,只有极少数人克服不了。
不断有人掉下来,不断有人爬上去,箭矢在城墙剩下乱飞,不时有长矛从墙垛内刺出来把已经爬到梯子顶端的魏军兵卒刺死。
打了两刻之后,终于有魏军兵卒冲上了城墙,但很快被杀死,不过这依然给了城下的魏军兵卒们极大的鼓舞。
这时城头射出的箭矢明显减少了,花木兰立即发现了这一点,她脸上露出了微笑:“柔然人的箭矢用得差不多了!来人,命令挑选出来的五百勇士加入攻城!”
“是,将军!”
随着命令下达,五百个悍勇的兵卒顶着盾牌提着弯刀冲向了城墙,城头上的守军注意力完被正在攻城的魏军吸引住了,对于这五百人的到来虽然有看到,但只是以为魏军又增加了攻城力量。
这些人冲到城墙下立即接过了打头阵的任务,他们身手敏捷的爬上攻城梯,用盾牌挡住头顶或侧面射来的箭矢,很快就爬到了城头。
随着这些悍勇的魏军兵卒冲上城头,柔然守军们也开始拼命了,大量的柔然兵冲上来围攻魏军兵卒,而冲上来的魏军兵卒们却没有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与柔然兵厮杀,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城头上的空间,为后面爬上来的人提供一个安的阵地。
随着越来越多的魏军兵卒爬上城墙,魏军兵卒们开始反击了,惨烈的城头争夺战就此展开。
城下一些魏军兵卒正抬着撞锤不停的撞击城门,每撞击一声,城门都发出一声巨响。
木制的城门有一点好处就是韧性强,只要够厚实,不容易被撞破,它的薄弱之处在于与城墙之间的转轴。
昨天这个城门就被撞了一天,今天再装,增加了人手和重量,每一次撞击都被撞得晃荡不停,好似要随时被撞倒的模样。
在撞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城门还可以承受,但城门的转轴承受不了了,随着一声声炸裂声传出,转轴断裂和粉碎了。
“轰”的一声,两扇城门同时倒了下去,就连城门后面几十个柔然人用身体顶住城门也不管用。
这也是柔然人没有守城经验,就算再结实的城门,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的撞击力,迟早也难逃被撞破的可能,就算无法撞破,攻城军队还可以放火烧,木制城门再牢固又如何经得住火烧?
稍有守城经验的守将必定会下令用大量石头把城门洞堵死,等敌军退去之后再把石头挪开也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杀——”城外的魏军兵卒们举着弯刀、抓着长矛大吼着冲进城门洞内。
“杀——”柔然兵们也嘶吼着冲向魏军兵将们,双方在城门洞内展开了殊死搏杀,一个个兵卒倒下,后方又有人不停的用来。
死的人越多,尸体就越多,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双方兵卒们踩着尸体,头都顶着城门洞了,魏军兵卒们还是没能冲进城内。
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城门洞的厮杀陷入了僵局,城墙上的战斗却给攻城的魏军们带来了转机,大量的魏军兵卒冲上了城头与柔然守军争夺控制去。
血战进行了整整一个时辰,柔然人终于顶不住了,随着登上城墙的魏军越来越多,柔然人的士气越来越低落,敢战之心也渐渐消失,柔然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一段一段的城墙被魏军兵将们控制,在城外指挥的花木兰看见柔然守军败势已现,当即下令:“军进攻!”
各幢幢主们听到命令后当即带队冲向城墙,一边冲一边大吼:“杀——”
所有人都提着刀剑长矛大吼着向前冲去,督战队紧紧跟在后面,谁若是故意放慢脚步或者转身逃走,立即遭到了砍杀。
花木兰跳下马背,从花魁手中接过大刀拔腿向城门冲过去,“跟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