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某的想法如何?”李世民对着恰巧都聚到一起的王妃们问道。
“这诗句里的盛世,真是令人向往啊~~~”
“真想看看是哪般童子能有如此见识!”
“什么童子啊,都十四五岁了。”
“前几日的床榻睡着舒服不说,单那滋味楼流传出来的菜肴真正的让人欲罢不能。”
“只羡慕月丽正是年龄,能婚配如此才华的小郎君。”
“恭喜二郎,再过些年那小郎定成二郎臂膀。”
“那小郎将来比之那些学士也是不差的。”
“长孙姐姐明日就将殷府的裴夫人请过来议一上一议可好?”
“只可惜是个庶子,就怕招人议论。”
“英雄不问出处,若只重出身就舍却此等良才,实属智者不为。”
李世民见内宅的女人们不反对,心想,这婚事看来是成了。
此时长孙王妃说道:“今日那小儿奉上此论,陛下定有赏赐,不如由陛下赐婚可好?如此荣耀,即使他是庶子,也不会再有人议论了。”
“若陛下赐婚,当时荣幸。以后谁还敢言那小郎是庶子?月丽以后也不用受无妄的非议了。”
“姐姐此言甚好。”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李世民和长孙王妃说起了今日与殷清风所有的交谈的内容,“爱妃,这少年郎不但心凌云之志,而且将此事说与我听,明显是想投靠与我。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何就认定我能”
长孙王妃也是沉思着,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就目前来看,先不讨论他为何与二郎这般亲近,单说他前后几策和关于帝国的设想,此子是绝世人才,定是没错的。此等人才不多加笼络,恐怕他会转投他处的,月丽许配给他是极好的主意。”
“只是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不知为何他在去年便私自离府,只身带着一个婢女远居城南的事情?”
“嗯自峤国公离世后,这郧国公算是闭门不出了,以此子的才情来看,怕是因为这郧国公府里不能容下他才对。”
“或许吧,等过几日我再问问他。”
李世民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武德提出来改五铢钱为开元通宝,已经极大的改善了大唐的经济。可现在他奏请铜钱的改制,如果得以实施的话,即便这主意不是他最先提出来的,可到了那时,他的声威,怕是连皇宫里的那位也要盖过的。如此以来
离开秦王府的殷清风,坐在车里沉思着:“今日自己这近乎‘表白’似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可以说,这是一个史无前例的豪言壮语。当时李世民的确很激动,可是冷静下来后,他怎么想?他会简单的认为有这么弘大理想的自己,就甘心做他治下的百姓?甘心为他卖命?会不会生疑心?
可是不这么做,而是循序渐进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他信任、并有机会和他讨论皇储的事情?只凭种地那件破事儿,顶多就是引起他的注意力罢了。如果没有后续更让他看重的地方,大不了他将自己扔去负责农业方面的事情了。
今日与他说起这么多,好处是自己肯定会被看重,坏处是自己的忠诚心会不会被质疑?
呃~~好像小爷真没有什么忠诚心。那么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就是获取他的信任。可这信任最是难办的事情啊”
大唐的朝臣们经过十天的口水战之后,还是决定实行货币改革。以前只用来封赏用的金、银通宝也都融化了重新铸造。为了提供兑换方便,柜坊这个银行的早期雏形也要准备开遍大唐的各道、州。
既然政令已经发出了,再想反对也暂时收起心思。那些反对者只等这秦王提出的铜钱改革出了篓子,再一军将死他。
现在殷清风整天想着就是如何获得李世民的信任。
可是信任这个东西吧,需要两个人去相互了解、相互沟通。
难道他跑到李世民那里说:“嘿,哥们,咱俩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咱们来个抵足而眠、秉烛夜谈什么?”估计俩大嘴巴子就把自己扇到西伯利亚去了。可是没有交流的机会,他不能了解自己,咋信任自己啊?
殷清风一想到这个,就不是一般的烦。所以当这天李世民又召唤他的时候,殷清风竟然有些小欢喜。
等冷静下来的殷清风,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真特么的贱啊自己,难道现在不能取得李世民的信任,就没别的法子了吗?比如想办法活久一点儿,只要暂时小命儿保住了,以后再慢慢谋划呗,真是的。
等到了秦王府的时候,想明白了的殷清风已经放松了下来。所以再次面对李世民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子见过秦王殿下。”
“坐吧。最近可还好?”
“谢殿下挂念,小子最近还不错。”
“那日听了你的建议,某忘记问你了,现在某正式问你,你可愿到某的文学馆来任职?”
殷清风一愣,“到文学馆任职?”
“正是!”李世民期待的看着殷清风。
殷清风可是知道,这文学馆里的十八学士到了后期基本上都有不错的前程,说不动心有点儿虚假了。
可是一想到那些让他根本整不明白的正治游戏,殷清风也就打消了这不靠谱的念头了。
殷清风斟酌了一番,说道:“小子喜欢看陈寿的《三国志》,从这书上小子得到了一点心得,小子认为这世上的人因为其所具有的才能和性格是有所不同的。一种是像殿下这种统帅人才;一种是实实在在做事的人才;一种是参谋政事或军事的人才。”
“是这个道理,那你自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才?”
“小子自认为可以为殿下参谋一些事情的。”
“那你都能参谋些什么?”
“小子对于朝堂内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对于朝堂之外的事情倒还有些见解。”
“这也不奇怪,毕竟你还年幼,而且你的家族中也无人提点你。不过,只要你进了某的文学馆,依你的智慧,朝堂这些事情很快就会熟悉的。某也会让你认识的房学士、杜学士等指点你的。”
“这个嘛请恕小子无理。在小子启蒙之后,也想着有一天位列朝堂,做一个光宗耀祖之人。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子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与过多的人交往。说到这里,小子说一些话题之外的事情。
小子出身是郧国公府的庶子,在去年春天之前,小子还安然的生活在那国公府内。当有一天小子想做些事情的时候,小子被长辈斥责了,少不更事的小子决定离家出走。出府之后,小子做出了香皂,又建了一家仙居坊的商铺。可是除此之外,小子还是愿意呆在小子那小院子里,没事儿的时候写写画画。不愿意做事了,就搂着小子那和小子一起离府的小丫头说说话逗逗乐。
听到这里,或许殿下会训斥小子的慵懒、不思进取。可是小子想要殿下知道的是,小子真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性子;说到朝堂政事,实际上小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小子或许能懂得一些世间事但不通人情,庙堂上的尔虞我诈,实非小子擅长。如果殿下认为小子还算是有些才华,还请殿下放任小子回去。等小子有了什么想法,再来拜见殿下并将小子的想法告知与殿下,就像之前的一样。”
殷清风的长篇大论,让李世民陷入了沉思:观这小子刚才说话时,神色并无闪烁,或许真像他说的那样不喜政事。根据之前探听的结果来看,他平时除了去李伏威那里,好像并没有与什么人结交。唯一一次与外面打交道的,怕是就是那次谣言的时候了。不过就凭他这手段,能力还是不错的。真的不把他留在身边,自己又如何放心?
“某问你,你为何当初向某提及这种植的事情?”
“回殿下,小子已经故去的阿翁曾言道,他追随殿下时候,就很是敬佩殿下,命小子兄弟二人,但有所成一定要为殿下效力。小子作为阿翁的后人,心里自然与殿下亲近更是遵从先祖的遗愿了。”
“嗯说到你阿翁,某也是心里戚戚然。”李世民听殷清风这么解释,心里多少有些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