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睡吧,快要下半夜了……”
“不,不!”兰蕴之抓住了他的手,“我梦到了,我梦到了!”
“梦都是反的。”阿奴叹了口气,按捺住脾气安慰她。
兰蕴之哭着摇头,“不,对不起,南风,我瞒了你,我瞒了你呀!”
阿奴猛然抬眼,他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
阿奴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还是缓解不了头痛。
“这封信是一个月之前寄到的。”阿奴说道。
兰蕴之不敢说话。
“整整一个月,你隐瞒军情,可知该当何罪!!”阿奴一拍桌子,狼一般的眼光shè来,直直要把兰蕴之给撕碎。
兰蕴之大气也不敢出,咬着牙,控制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她方才终于忍不住,在担心阿奴的xing命安全下,才把那封信给和盘托出了。
哪里想得到阿奴听后,无比震怒。
命她关紧了房门,一个人面对沙盘舆图,自言自语地观察了好久好久,一会叹息,“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一会儿,那双令她魂牵梦绕的狼眼又闪烁光芒,“来得及,来得及!”
如此不停踱步,反反复复。
“南风,南风,对不起……”兰蕴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ing,她讷讷低下头道歉。
阿奴看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怎敢如此?!你可知若军机再延误半月,整个叶诺城将会被龟兹铁骑踏平!”
“若叶诺城关门打开,那雁门郡、幽州、青州、司州……乃至关中大片区域,将暴露在野心勃勃的龟兹、北魏面前。”
他一只手抚住了兰蕴之细细的脖子,很快移开,向上锢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兰蕴之,你可知,有多少人会被你的一时糊涂还得身首异处、骨肉分离。”
“若是此战战败,你起码要担十分之三的罪!”
阿奴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一把甩开她,直接将她揎到了地上。
他这个人,凶起来连女人都打,可他现在不想打她,他要让她自己去想、去悔恨,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这样的事,足以令她夜夜无法安眠,日日纠葛于痛苦悔恨之中。
更重要的是,如今军情延误了一个月,不知龟兹那边是何变动……
鸭子这边的消息,她肯定是说,是那个仙人给她的。
阿奴从小便受鸭子口中那仙人护佑,他自是深信鸭子所说的,所以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怎么最大化地利用这个过期的消息。
阿奴想了很久,本来想尽快汇报给长官。
他不过一个折冲校尉,根本没有权力处理再上面一层的事物了。
况且这近一年以来,吴王翎的人已经渗透进了军营,牢牢把军队的主权握在了自己手上。
虽然鸭子说过,要提防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