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曾经的习武之人。若不是教授穿得厚,而且身手比较敏捷,估计这么一连串下来,少不得也得遭点皮肉之苦。
最后两手被反绞在背后的宋观,气喘吁吁地面贴着桌面。他被教授按在桌子上,一只鞋在先前挣扎过程里掉了,白色的高脚袜子一直被拽下来滑到脚踝,于是整只袜子不合脚地从脚尖前端长长地拖下来一截。
“你怎么跟个疯子一样的?”教授语气难得褪去温和的意味,显得又冷又厉。
宋观喘了两口气,再开口说话时很有些气若游丝的意思:“老师你不来抓我,我也不会跟个疯子似的。”
教授手上稍微松了些力道,见宋观又要开始挣扎,他是懒得再花力气了,直接一个紧缚的咒语把人定住:“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宋观使劲挣了两下,见实在挣脱无望,终于死心安分下来,他趴在桌上,平平地贴着冷硬的桌面。宋观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是发飘的:“老师你又不同我说,我哪里知道老师打算要做什么。”
方才徒手制住宋观,蒙巴顿教授颇费了一番力气,以至于出了一身薄汗。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他有点后悔自己先前为什么不直接上来就用法术,明明这小鬼看起来是稍微用力捏一下就能捏死的样子,哪想到闹起来那么叫人头疼。这样想着,他俯身攥着宋观的头发将人拉扯起来一点。这个动作倒也不是很疼,但是颇有点羞辱意味:“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跑什么?”
宋观心说我不跑,难道还傻坐在那儿来等你弄死我吗?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所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
不过蒙巴顿教授也没有非要听到宋观回答的必要,他直接将宋观扛起来。那么个姿势之下,教授走路时候肩部就一直顶着宋观的胃,宋观差点没被顶得吐出来。偏他动也不能动,几步之后宋观头昏眼花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只能开口求饶:“老师,我难受。”
教授本来不想理会宋观,只是宋观那声音听着确实虚弱得很,他又走了两步之后还是将人放下来。因宋观脸上还一圈一圈地缠绕着绷带,也看不出气色好坏,教授掐着宋观的下巴看了一会儿。上回他见着宋观的模样是属于意外暴力拆封,这回教授他没打算这样,他手绕到宋观后脑那儿摸到了绷带尾端打的结,食指将那个结扣挑开了,他将不紧不慢地将宋观脸上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来。
这个过程很繁琐,教授拆的时候问宋观:“你每天都这样绑了再拆?”
宋观闭目没有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其实也可能是绷带缠在脸上之后就一直不拆下来——除非特殊必要。但蒙巴顿根本不觉得有这个可能xing,他直觉宋观就是每天早上绑好了出门,再晚上回去拆一遍的。尽管这事听起来麻烦得不可思议,似乎寻常人不会这样做。指甲盖长度那么宽的绷带绕在手上,教授觉得很有趣,他觉得拆绷带的过程很有意思,像拆一个礼物盒,由此他不免想到更深一点的东西——如果缠绷带的主意不是其本人想出来的法子,而是另有其人的话,那么这个“另有其人”,一定怀着点什么让人很值得探究的心思的。
但到底如何,他并没有想要细究的兴趣。
绷带尽数拆卸下来,教授将宋观打横抱起。宋观先前说自己感觉难受,并非夸张玩笑,他身上出了许多冷汗,一张脸更是煞白。教授将他抱着一路走去,这路上他一直闭着眼,一直到最后被放下来,他才吃力地睁目看了一眼四周。
是个画室。
宋观连惊讶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木着一张脸。
“只是画张画而已,你以为呢?”将人安置在椅子上之后,教授说了这么一句。他毫不介意地单膝跪在宋观跟前,将宋观上下打量了一番,蒙巴顿总觉得宋观这身衣服不太合身,应该换一身着装。不过他手头也没什么可以换给宋观的衣服,所以他最后也只是替人理了理衣领。
宋观坐在木头椅子上,觉得身上硌得慌,他心里想着蒙巴顿教授是不是脑子进水,口中道:“老师如果早点这样跟我说,我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