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周将军已经恨不得立时抓人回京去, 哪里还听得进去劝?他冷哼一声:“做打算?做什么打算?两位给沈侯爷通风报信的打算么?”他干脆的甩下这两位,只带着自己的人马便出发了:“不用劳烦两位了, 我自会找到沈侯爷,将他带回京中去。”
这位周将军也是托大了,在他得到的情报里,沈安侯在这儿虽然有片地,却没养什么护院家丁, 无非些庄家把式,怎么着也不能和山匪一样凶悍。至于陈太守所说的山民,他也不是十分在意——总归自己小心些,别与那些蛮子起冲突便是。
他打马疾行,飞溅的泥点儿沾染了陈太守的官袍下摆,让原本准备再劝两句的太守大人干脆冷哼:“他以为自己是谁呢?十万大山说闯就闯,他嫌自己命长吧。得了,一看就是有去无回的,我去写奏章。”
曹都尉和他不对付,这会儿的意见却是一样的:“沈侯爷多少年前就是冉头领的座上宾了,沈家能把庄子依山而建,就是打着被山民护着的算盘。”他摇了摇头道:“好歹是朝廷上官到来,我还是得带兵去帮衬一把的,不然回头他恼羞成怒告我一状,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太守也不管他,曹都尉在秀川干的多舒服,才不会拆沈侯爷的台。果然没等都尉府的府兵靠近十万大山的山脚,那边周将军已经抱头鼠窜了。眼见救兵在前,他急忙呼喊:“快将这些暴徒都抓起来!他们都是反贼!”
山民这边的带头之人正是冉云,这位十万大山的未来大王气势凶狠,直接一个绊索将周将军击下马,长矛直指周将军咽喉,压制的他不敢妄动,口里还cāo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山民与汉民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突然率兵攻打?若是今日不能给我一个jiāo代,只怕日后再难相见了!”
周将军哪里受过这般奇耻大辱!然而锋利的尖刃就在眼前,他只能用眼神示意曹都尉。曹都尉也是无奈,拱着手赔小心:“少头领见谅,这位是京中来的曹都尉,奉旨前来请沈侯爷入京的,绝非有意冒犯十万大山,更不是汉民要与山民起冲突。”
说完又用眼神警告周将军,一边道:“少头领是十万大山的未来首领,代表的是十万大山的态度,咱们汉民和山民从来都是和睦共处的,可别真伤了和气。”
冉云听了皱了皱眉,又看周将军慢慢放松身体,老实半趴在地上,这才松开了手。只他依旧不高兴:“我不管你们找什么猴爷马爷的,总之不得带兵进入十万大山,那里是山民的地方,是我们的家园。若是你们胆敢进犯,我们也必让你们有去无回。”
其实这会儿已经是有去无回了。周将军回忆起那一瞬间的万箭齐发,来自四面八方的箭矢让他们避无可避,心中便忍不住惊惧。等曹都尉送走了那位少头领,将他从地上搀起来,他才发现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兄弟。周将军悲从中来:“这些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杀我大燮兵勇,你还不点起人马让他们血债血偿?”
曹都尉也是真无奈:“大人!您知道十万大山有多少山民么?那是数十万!他们无论男女老少皆可成军,且熟悉山中地形,最爱偷袭伏击。您倒是想想,我秀川郡都尉府不过六千步卒,拿什么和山民去打?”
“多少……?”周将军愣住了,慢慢转过头来:“你刚刚说的,他们多少人?你们多少人?”
“他们数十万,我们六千。”曹都尉认真重复:“您以为我们愿意被山民压着么?可我们拿什么养兵?朝廷给我们多少军饷?”他无力道:“已经三年了,朝廷三年都没给蜀州出军饷了,蜀州是个什么情况您多少也心里有数吧?我们拿什么养兵?”
穷山恶水出刁民,蜀州便是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只怕比琼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州府没有多少赋税,还要支应朝廷,如何能够再养兵抗衡山民?这个问题太过现实,周将军一时语塞,旋儿又想到:“那你们就不怕山民打过来?为何不从汉人中招募好手呢?”
曹都尉这回却是摇头:“山民都是依山而居,以打猎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