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的眼球外凸,青紫的脸色如同猪肝。他的肥肉随着扭动而晃dàng,口鼻因为呼吸困难而发出猪吃食的吭哧声响。
他就象一条在腐败食物里蠕动的蛆。
奴隶和医生面色凝重地僵立,见到来临的皇后纷纷跪下来。
麦瑟琳娜腿脚打晃,脸上的面糊斑驳,象脱掉一半的老树皮。
她不由地哆嗦起嘴唇,牙齿冷得直撞。她的视野在瞥到儿子时瞬间就发黑,象黑雾一样遮蔽视野,这使她晃晃悠悠地趴倒在床边。
“我……我……”白沫象群蛆一样从昆汀口中涌出。他蟾蜍般的眼珠毫无神采,滚圆的肚皮象波浪翻滚似的痉挛。
麦瑟琳娜视野不清,耳边象被水灌满一样什么也听不见。她开始头疼,疼痛象恶鬼食人一样要绞碎她的头骨。
昆汀有如溺水般蹬踹着双腿。粗壮的血管从他肥厚的皮肤下凸显出来,他想说话,但一张开嘴就是白沫。
麦瑟琳娜在浑浑噩噩中摸索到他青紫的肥手。面糊一点点从她脸上剥落。
“昆汀……昆汀……”她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儿子,难以置信地摇头晃脑,“你想说什么……”
她话音未落,昆汀猛抽一下,浑圆的肚皮痉挛一样抽动。他接连吐出一口肮脏的血沫。
他蹬踹的肥脚渐渐松懈,扭曲地歪向两侧,最终象僵死的虫子一样安然不动。他一命呜呼了。
麦瑟琳娜的红发上落满儿子呕出的血沫。
她脸色青白,好象憨傻了一样呆愣着。
忽然,她抽出手,开始拼命打自己的脸,耳光声越来越大,好象在确认这是不是一个梦。
她的嘴角被抽打出血,面糊甩飞得到处都是。她好象被恶鬼夺取了意志,令人毛骨悚然。
四周的奴隶赶忙上来,拉开了她沾满秽物的手掌。
麦瑟琳娜精神恍惚,巨大的打击使她连哭泣的精力都没有。
她失去了一贯的凶悍样子,怔怔地晃动着脑袋,面颊象面包一样肿起。
“他怎么会这样……”她揪住一个奴隶问。
奴隶战战兢兢地禀告:“……大人当时正在吃东西……”他不敢再说,胆怯地住了嘴。
麦瑟琳娜松开他,空洞的眼睛往餐桌一扫,立刻就如蠕虫般黏住桌下的一只陶罐。
她愣愣地眨两下眼睛,站不起身的她象狗一样爬过去,抱住了陶罐。
麦瑟琳娜的思绪倒回。这只陶罐是她从女巫手里买来的。
当时这罐里装满了剧du的红色yào粉。du粉形似藏红花粉,连气味都极其接近。
她反应了一会,忽然尖叫一声。
奴隶们都被她的叫声吓一跳,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麦瑟琳娜面容狰狞。她怔出神,好象没有了灵魂似的,僵硬地从陶罐里挖出一坨鱼酱。
她闻了闻味道,突然低低地笑一声,笑声象气泡一样瞬间泯灭。
昆汀肥大的尸体就在她背后躺着,散发出阵阵的恶臭。
“我的儿子啊……”麦瑟琳娜长叹道。
她崩溃地大笑起来。逐渐地,苦涩慢慢爬上她的眼梢,她抽动着嘴角,干脆躺倒在地上,四肢象蛇一样扭动,眼泪跟呕吐物和面糊混和一起。她又哭又笑。
这时,很多闻讯赶来的贵族都躲在门口,紧张兮兮地往里窥视。
他们都接到消息,来见昆汀的最后一面,而屋里的景象令人惊怖,所有人都不敢进门。
阿格里皮娜于此时到来。她换回一身黑裙袍,脸庞因为未出卡里古拉的丧期而保持素颜。
尼禄跟在她身后。大病未愈的他,披着厚实的黑斗篷,必须在罗德的搀扶下才能稳步走动。
麦瑟琳娜摔碎陶罐,污红色的鱼酱流淌一地。她坐在鱼酱里,彷徨地抱着双膝。突如其来的绝望使她仿佛失去心智。
“不该是昆汀啊……”她自说自话,疑惑的表情僵持在她脸上,“不该是啊……”
阿格里皮娜驻足在门口,眼里冒出冰霜般的冷光。她冷淡地站着,一副不痛不yǎng的模样。
麦瑟琳娜目光一扫,如伺机报复的冤魂般紧盯她的仇敌。
她粗声喘着气,惨白的脸象被刷了一层颜料似的涨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