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只大手,拨开我脑子里混沌的迷雾,让一切都清晰可见。
我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二十年过去了,岁月好似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你就是贺茂忠行,晴明的老师?”
贺茂忠行并非一人与我见面,他身边的弟子也许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轻慢,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向他行礼,甚至在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之前,就敢这样没有礼数,年轻的脸上顿时闪过几分不忿,待要开口,被贺茂忠行制止。
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惊奇,他并未生气,反而温和地询问我,“小姑娘,你认得我?”
“你不就是晴明的老师吗?”我歪了歪头,点点木头一般立在一旁的晴明,哪怕我这样不敬的口吻,他也没有出声,笃定贺茂忠行不会因此动怒似的。
贺茂忠行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出色弟子,“晴明,不为为师介绍一下吗?”
晴明这才肃立,恭敬的行了个礼,说了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我的身份,并说明我的来意。
我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愣,更觉得有意思了。
“贺茂先生,这个咒术,你有法子解开吗?”
贺茂忠行眯了眯眼,他的气场一下变得不同,淡淡的威慑感散发出来,身边的弟子顿时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明白为何老师忽然就变了脸色。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个咒术的?”
“我亲眼所见。”
“在何处所见?”贺茂忠行咄咄逼问,就连晴明都发现了不对劲,担忧地看着我们。
“贺茂先生不妨猜一猜看?”我笑得纯良。
贺茂忠行冷冷地看着我,“你从鬼疆而来?”
“我只是路过,受了一只鬼的委托而已。”我话音方落,突如其来的直觉让我下意识的一侧身,躲过了突如其来的一击。
贺茂忠行出手之时,晴明瞬间色变,却来不及阻止,“老师!”
攻击从我耳畔掠过
“喂!你怎么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动手了!”我拍拍胸口,反应过来忍不住骂人,“看你长得一脸光明磊落,怎么做事比鬼还不如,人家好歹动手之前还会行个礼。”
贺茂忠行冷哼一声,“你果然是为了那只恶鬼。”
“恶鬼怎么了,他又没有伤害我,反倒是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亏你还是晴明的老师呢!”我就是看不惯他一脸我与败类为伍的样子,明明他自个的品行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凭什么说我,“看来那个恶毒的咒术果然和你有关吧,不然怎么可能全天下只有你懂解那个咒术呢!”
贺茂忠行噎了一下,却没有反驳,引得小弟子与晴明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都在心中纳闷,为何德高望重的老师会和这样阴狠的咒术牵扯上。
他不肯说,我倒是没有什么顾虑。
我找了张塌坐下,面前还有沏好的茶水,翻了个干净茶杯出来倒上一杯,我一口灌下,才在他们一言难尽的目光中开口,“我说,那个叫做鬼童丸的恶鬼,到底和你们什么关系啊?”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魔力,在它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气氛一下将至冰点,连晴明都忍不住扶额,更别提一脸天塌的小弟子了。
“怎么,他是什么禁忌吗,不能提的那种?”我有些不懂了,他们个个脸上仿佛家里死了人一样的沉重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听到这个名字后忽然一脸沧桑的贺茂忠行,忍不住想起和他的第一次相遇。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出来单干,而是在高天原给天照打工,那个女人,除了喜欢恶作剧,就是喜欢恶作剧,常常把我逼得偷遁入人间的缘结神社之中,附在其中欣赏人间百态。
贺茂忠行正巧就是那个时候求到我面前来的。
我听着他向神像诉说他与怀中婴儿的故事。
婴儿的父亲是名震一方的大恶鬼,而母亲也是出了名的蛇蝎美人,夫妇二人作恶多端,最终被贺茂忠行所斩杀,只是他未曾料到的是,女妖已怀有身孕,父母作恶,孩子何其无辜,他不忍心见这婴儿流落野外被豺狼叼去,便打算收为弟子,也希望这孩子不要像他的父母,做一个正直的人。
此番,他是为了这孩子,向我求一根与世俗相连的结缘线,盼着这孩子,能融入世俗之中,与凡间孩童无异。
原来,鬼童丸就是那个孩子,难怪他身上,会有我的东西。
只是——
“你不是曾向我求了一根结缘线,既然你将他视为弟子,为什么最后又要与他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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