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东厂督公下,设一名指挥使,由武官充任么?”
吕芳道:“皇上,如今东厂扩充到了三千人,陈宏一人掌管,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嘉靖帝在寻机打压吕芳的权势,同样,吕芳也在寻机打压干儿子陈宏的权势。在东厂督公下设什么指挥使,无非是吕芳想削弱陈宏的权力。免得日后陈宏尾大不掉,威胁到他这个司礼监掌印。
嘉靖帝换了个姿势,半躺到青纱帐内的玉枕上:“那就遂了你的心愿吧!在东厂督公下设指挥使一名!由刘大充任!”
吕芳闻言心中大喜!刘大是他的心腹。刘大当年切下的鸡儿,如今还保存在吕芳的外宅里呢!这样一来,就等于在陈宏的东厂里掺了一把沙子!
吕芳叩首:“皇上圣明。”
嘉靖帝道:“先别忙着说朕圣明。刘大是个人才,可也没有三头六臂!又要管锦衣卫,又要管东厂,他忙得过来么?自今日起,由贺六接任他的北镇抚使职位。胡三接任他的指挥左同知职位!贺六以北镇抚使之职,暂代指挥使职权,统领南、北司!刘大今后就专司东厂指挥使一职吧!”
吕芳闻言色变!两年来,他处心积虑想让锦衣卫成为东厂的奴才。这下可好,贺六回来了,刘大被调走了,两年心血,付诸东流!
吕芳一阵沉默。
贺六叩首,高声道:“臣,领旨谢恩!”
吕芳醒过神来,道:“启禀皇上,这样一来,锦衣卫十三太保短了一员。不知道该由谁充任?”
其实,这两年,吕芳已经在锦衣卫中又安chā了一枚像刘大那样的钉子!他心想,刘大调走,让那个人充任太保,就能扳回一城。
嘉靖帝道:“水满则溢,月圆则缺!《大诰》里,也没说锦衣卫的太保究竟该有多少人!先空着吧!另外,刘大、刘大的叫了快十年,朕叫顺口了,改不过嘴来。以后,刘大还叫刘大!贺六还叫贺六!”
吕芳只得叩首:“臣遵旨。”
嘉靖帝又命道:“对了,严世藩先jiāo给东厂看押。由三法司会审!吕芳,你下去拟旨吧。”
按理说,严世蕃是贺六抓的,应该jiāo给锦衣卫看押。嘉靖帝心中,却对严家父子存了几分君臣之情。他清楚,jiāo给锦衣卫看押,严世藩必死无疑。
嘉靖帝,还是想保严世藩的活命!
吕芳走后,嘉靖帝问贺六:“老六,一会儿下了朝,你是不是该去裕王府了?”
贺六叩首道:“启禀皇上。有句话,臣三年前就对您说过。裕王是皇上的儿子。忠于裕王,就是忠于皇上!忠于皇上,就该忠于裕王!若是有人不忠裕王,那他就是有不臣之心,想要在储君国本的事上做文章!”
嘉靖帝叹了声:“说的好。唉,求仙,求仙。仙道艰难。朕这辈子怕是难升仙道了。也好,朕百年之后,尚能给朕的儿子留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就是你贺六啊!”
嘉靖帝的比喻很贴切。以前,他说贺六是利剑,其实,大明真正的利剑是张居正、杨炼、胡宗宪、戚继光那样的人。
贺六,充其量也就是把见不得人的匕首。这把匕首却能在黑夜之中杀死一切魑魅魍魉。
贺六出了永寿宫,果如嘉靖帝所言,他跟老胡直奔裕王府。
裕王府书房内,裕王、李妃、徐、高、张已经恭候贺六多时了。
老胡是没有资格进王府书房的。李妃命冯保伺候自己的干爹老胡到饭厅用饭。
高拱首先开口:“这一回,皇上让三法司会审严世藩。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都察院那边的人,已经为严世藩拟好了罪名。”
说完,高拱掏出一份奏折,给众人传阅。
传阅过后,裕王问贺六:“老六,你怎么看这份奏折?”
贺六语出惊人:“都察院的人,是想杀严世藩,还是保严世藩?”
高拱道:“严世藩是巨jiān之子。大伙当然是想杀他!”
贺六道:“他们给严世藩拟定的罪名之中,有这样一条‘陷害忠直公杨炼,使其获罪下狱’。我想问问高部堂,当初是谁下旨将杨炼关进诏狱之中的?”
高拱连忙道:“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