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将一份又一份的奏折摔在了地上。侍立在青纱帷帐旁边的司礼监掌印吕芳、秉笔黄锦忙不迭的叩头。
嘉靖帝一声龙啸:“反了!都反了!都打量着严嵩不在了,没人能收拾得了他们了,是嘛?”
黄锦拱手道:“皇上,奴婢以为,您不必跟这些蠢直的酸文人置气。皇上虔诚敬天,上天会赐下恩泽,普惠大明的数万万子民。这些蠢货不懂这个道理。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只不过他们太过蠢直。。。”
一旁的吕芳拽了拽干儿子黄锦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嘉靖帝怒道:“黄锦,你为何要吃里扒外,向着那群清流言官说话?他们都指着朕的鼻子骂朕了!你这个司礼监秉笔如今兼任东厂督公!东厂是干什么吃的?你是干什么吃的?”
吕芳连忙口头,道:“皇上,黄锦年纪轻,见识浅薄。您切勿。。。”
嘉靖帝怒吼一声:“闭嘴!朕看,黄锦是管不好东厂的!今后,东厂jiāo给司礼监秉笔陈宏去管!你不替朕办事,有人替朕办事!”
司礼监掌印吕芳共有四个干儿子。这四人便是司礼监的四秉笔。其中xing子最不像干爹吕芳的,便是他旁边的“弥勒佛”黄锦。
吕芳为人心狠手辣、yindu无比。黄锦却是xing格敦厚、朴实。
四秉笔中,xing子最像吕芳的,正是嘉靖帝所说的陈宏。此人的恶du手腕,宫中太监尽人皆知。
嘉靖帝圣旨已下,吕芳和黄锦叩首领旨谢恩。
嘉靖帝又道:“让锦衣卫的老六入宫见朕!”
半个时辰后,贺六来到了永寿宫大殿。
一进大殿,贺六遍看到了散落满地的折子。
嘉靖帝命道:“老六,将这些折子,一份一份的捡起来!”
贺六照办,不多时,他就将几十份折子一一规置好,摆在地上。而后他跪倒在折子旁边。
嘉靖帝道:“老六,你们锦衣卫的职责便是监察百官不法情事!上这几十份折子的官员中,有没有横行不法者?如果有,给朕抓一批,杀一批!”
贺六愕然:果如老胡所言,皇上如今将我当成了第二个严嵩!第二条咬人的狗!这些官员们上折子谏言皇上驱赶神汉道士,勤俭治国,珍惜国帑。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皇上竟然授意锦衣卫惩处这批言官?!
贺六沉默。
嘉靖帝冷笑一声:“呵,最近臣子们上永寿宫大殿御前奏对,怎么都爱缄口不言?徐阶是这样,高拱是这样,张居正是这样,你锦衣卫老六也是这样!难不成你们都吃了哑yào?”
贺六知道,嘉靖帝此言一出,他必须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启禀皇上,民间有谚语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折子的官员数目众多,其中必不乏心存不轨之徒。”
嘉靖帝又是一声冷笑:“呵,那你就替朕,把那些脏了心的鸟全都找出来!下去吧!”
贺六出得永寿宫,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去对付那些清流言官,那他手上就将沾上永远洗不干净的血!
贺六对自己说:是时候用笑嫣想出的那条计策了!
贺六回到了北镇抚司,首先找到了徐七徐胖子。
贺六问:“我让你打探的事情,你都打探清楚了么?”
徐胖子附到贺六耳边,耳语一番。
贺六点点头,转头找到了老胡。
老胡笑道:“皇上今天让你进永寿宫,是为了让你惩治那些上折子的清流言官吧?”
贺六微笑着说:“是,皇上让我抓一批,杀一批。”
老胡收敛笑容,认真的说道:“老六,你记住,宁惹赃官,莫惹清流!因为清流时时刻刻占着个‘理’字!”
贺六压低声音说道:“我自然清楚这个道理。昨儿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今晚咱们就去办!”
入夜,贺府。
贺六和老胡各自换了一身绸缎衣服,二人披红挂绿,俨然是一副浪dàng子的打扮。
贺六将嘉靖帝所赐的平安符挂在脖子上。又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腰牌揣好。
白笑嫣给自己的丈夫递上五千两的银票。
贺六皱了皱眉头:“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吧?”
白笑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