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寻常的官员。我到江南办差,有心结识王副使。”
王副使拱手道:“上差抬举下官了。”
贺六突然问王副使:“你在两淮盐运副使的位子上多长时间了?”
王副使照实回答道:“整整三年了。”
贺六轻笑一声:“人都说两淮盐务是个肥的流油的差事。想必王副使的位子一定是安逸的很。”
王副使道:“上差有所不知。我这位子,安逸归安逸。肥的流油却谈不上。大人身居锦衣卫要职,难道不知?两淮盐运使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副使却没有半分实权。我在这盐运衙门里,还没有六品的盐运判官、七品的盐运提举们有实权呢。”
贺六道:“我有一事不明。朝廷每年让两淮盐运衙门发三百万担的盐引。去年盐运衙门报户部,只卖出了一百万担。那剩下的两百万担盐运去了何处?”
王副使答道:“您是锦衣卫的上差。有些事我不敢,也不必瞒着您。历任盐运使,都会给朝廷报个核销。但其实嘛。。。在户部的账册上核销了,不等于盐引在江南作废。只要盐运衙门不贴作废告示,私盐贩子们将户部核销的盐引本票通过种种渠道买到手,他们手里的私盐依旧能披上官盐的外衣,在两京一十三省畅通无阻。”
贺六又问:“都说盐运副使没权。我搞不明白了,堂堂正四品的朝廷命官,难道只是个摆设?”
王副使笑道:“盐运副使管官盐调度,不管盐引。管盐引的只有盐运使一人。盐引是盐运衙门的关口所在。掌握不了盐引,就等于没有权。”
贺六起身:“对了,刚才我在衙门口看见了一张盐引作废告示。足足有五十多万担。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副使道:“您知道,鄢懋卿大人刚刚上任,我的前任盐运使吴良庸被抓,只能由我代劳跟鄢大人办jiāo接。我清查账目时,发现了五十三万担盐引的烂账。我总不能把烂账留给新任的鄢大人。以后我还要在他手下当副使呢不是么?所以只好将这批盐引作废。”
贺六突然对老胡说:“你回钦差行辕,把东西取来,送给王副使。”
老胡点头离去。
王副使一脸疑惑的看着和贺六。堂堂锦衣卫六爷,有什么理由给自己一个没权的小官送什么礼?
王副使道:“上差太客气了。”
贺六道:“官场中人不是最讲礼尚往来的么?咱们初次相见,我自然该给王副使送点东西。”
贺六和王副使闲聊了半个时辰的江南掌故。半个时辰后,老胡背着一个大包袱回到了盐运衙门大堂。
贺六命道:“老胡,打开包袱。”
老胡将包袱打开,王副使立即冒出了冷汗——那包袱里,竟是一沓又一沓明晃晃的盐引本票!
贺六指了指那些盐引:“这是五千三百张盐引。正是王副使作废的那一批。”
王副使战战兢兢的问:“这批盐引怎么会到了。。。。上差手里?”
贺六笑道:“因为骗买四方茶楼盐引的骗子手,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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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使一时沉默了。
贺六道:“王副使,我们锦衣卫的种种办案手段想必你是听说过的。对我说实话,以后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王副使扑腾一声跪倒在地:“上差。这批盐引是前任吴大人私下倒卖给四方茶楼的!我只是作废而已啊!我只拿了四方茶楼。。。。区区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的贿赂,在如今的大明官场之中根本不算一笔大钱。只是无伤大雅的一点儿好处罢了。即便是都察院的那群清流御史,都不屑于因为几千两银子而上本子参劾拿了银子的人。
可要真按照《大明律》细究,五千两银子却足够官员掉几次脑袋的。
毕竟,洪武帝时,贪贿六十两就要剥皮萱草的。
贺六道:“王副使。我刚到江南,对四方茶楼的事情不甚了解呢。您这个盐运副使好好给我讲讲?”
王副使骨子里是个胆小的文人,他此刻已是竹筒倒豆子:“我的前任吴良庸,每年都会将二百万担的盐引卖给四方茶楼。四方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