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能上手调弦校准了, 桓凌才朝他招了招手,单手倒提弩柄将弩身抵在地上,叫他自己试着上弦。
弩弦是用细牛筋绞成,又粗又韧,绷得极紧,不用力拉根本就不动。宋时走到桓凌对面,先试着拉了拉弦,赞叹一声:“好硬的弦,难怪能shè得这么远、这么有力道!这种弩弦是不是用一回就得调一回?”
桓凌笑道:“平常也是用两三次才调一回,方才他们把弦调得紧了些,我怕你拉弦时掌握不好力道伤了手,故将弦调得松些。这么调着是为好上弦,但shè出来不像方才那箭那么有力,能一箭透过铁帘寸许了。”
shè程虽稍差些,但对初学者来说,能把箭shè出去才是最要紧的。桓凌一面给他讲解臂膊与双腿用力的技巧,一面帮他按着弩柄稳定弩身,待他双足踩实,手握的姿势、位置都合适了,才放心叫他运力拉弦。
宋时也是个有力气的人,双手拉紧弓弦,猛地往上挺腰。桓凌却伸手在他腰后托了一下,严厉地低喝道:“别这样猛地抻腰,小心闪着!从腿上用力,慢慢把腰直起来,手臂收——”
他一面说着,一面拍着宋时的腿、臂,教他如何用力。宋时按着他的教程全身运力,终于将弩弦拉开挂在机括上,又装上弩箭,兴奋地往后跳了两步,握住弩柄端了起来。
还挺沉。他得两只手才能端稳。
宋时本想耍个帅,拿qiāng一样竖着举过头顶再平放到眼前瞄准。可惜身边不是电影里会抱着鲜花看他耍帅的女主角,而是个不解风情的……弯男,见他把弩抬得太靠上了,立刻就抓着弩身往下压了压,还将头搭在他肩上,教他如何瞄准:“弩举平在眼前,目视望山与箭尖,与箭垛红心连成一线……”
弩上这个望山能起到瞄准作用,当然肯定不如现代的准,但技术好的对着这三点一线瞄准,足够shè中目标了。
宋时双手托弩稍稍偏过头,闭上左眼,单靠右眼瞄准靶心,用心瞄了一会儿,yu扣扳机前又慎重地问了句:“能扣了吗?”
能了。桓凌帮着他托稳弩身,看向箭垛,说了一声“扣吧”,而后只听耳边弩机一响,箭声破风,远处便传来箭透铁皮的声音。
正中红心。
宋时手里还稳稳托着机弩,一声许多年没说过却最能表达激动、兴奋、不敢置信的“卧槽”却在这时候涌上喉头。
他居然中了!第一次试shè就中了!
他半张着嘴,艰难地把那声几百年后人才懂的黑话咽回去,转过头死命地用眼神传达兴奋。他没说出口的话桓凌便替他翻译了出来:“做得好!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人练弓弩,再没有像师弟这样,头一次试shè就能瞄得这样准的!”
他握紧弩身,叫宋时放手,朝他扬扬头,激动地说:“咱们去看那弩箭进得多深!”
宋时也不好意思把那么沉个弩扔给他拎着,便与他一人抬一头,连走带跑,一同兴冲冲地走到箭垛前。看箭垛的人从红心正中稍偏右的地方拔下箭,双手托着给他,敬畏地说:“不愧是文曲星下凡的状元公,第一次试shè就有这样的好准头,小的跟着主人看了这么多年社中比赛,也没见过状元公这样的好手!”
一旁shè弩的、shè箭的、校弦的正经社员都叫他这准头惊呆了,拊掌叹道:“这世上竟有宋状元这般生就宿慧之人,文武双全,我等不能及也!”
连中三元就已经不是凡人能做到的,怎么引弓shè弩都这么强!
宋时满脸兴奋,笑容收都收不住,摆摆空着的左手谦虚道:“诸位谬赞,我也只是误打误撞地中了。说起来多亏得桓师兄教得好,没有师兄帮我控弩,我岂有这般容易shè中的?”
虽然他瞄准瞄的好多半儿是因为以前打zhēn réncs有经验,不过这弩这么沉,要没有小师兄帮他托着弩身,估计他放箭时弩头会有一点下沉,就shè不了这么准了。
桓凌春风满面地看着他,只说:“应当是师弟打羽毛球练出的眼力、手感,一上手便能瞄得这么准。我看师弟还不大累,何妨再练一阵?”
不妨不妨,接着shè!我还能中!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