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机会,某家去哪里都会取书,陛下藏书我也没有少拿,一般去别人家目的就是藏书,谁耐烦应酬那些勋贵。
只是,现在邀请某家去饮宴的人家越来越少了。”
云琅轻轻啜饮一口茶水道:“你总是去别人家拿书,谁敢再邀请你。
以后可以去我家看书,我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求你别拿走,实在是喜欢了,可以抄录。
我真的害怕了,别动不动的就为几本书去死,不值得。”
东篱子苦笑道:“如果能用xing命换到足够好的书,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出身大门派,一生下来,就有看不完的典籍,即便是把典籍看完了,你那些学问高深的师长也会编篡出新的书给你读,如此环境下吗,你哪里会知道求学之苦。”
“我小时候也过得是苦日子,平日里只有白米饭跟盐菜,但凡吃点肉就算是过节了。
一件衣服也总是缝缝补补的穿,露出大拇指的鞋子我也穿过,你以为我没有捡拾过柴火?没有养过鸡鸭,喂过……”
云琅见东篱子看他的眼神满是讥诮,不由得慢慢降低了声调……好吧,他口中的苦楚,跟大汉贫家子比起来……似乎还不错。
“这就对了,你吃的苦对我来说就是享福,当初你云氏将书籍堆积在门前,任由百姓索取,虽然价钱贵了一些,比起那些黑心肠的已经好太多了,既然你也想着要给百姓做点事情,不如就由我来招募一些贫家子,去你家抄书,你只要管他们的餐饭就成了,你以为如何?”
云琅沉默不语,东篱子这家伙不愧是强盗的门徒,便宜占尽了不说,还要云琅帮那些小强盗在抢劫云氏的同时,给他们供应餐饭,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提出这个要求来的。
一说起百姓的苦楚,他就恨不得以身代之,在他替代别人受苦的同时,他也希望云琅这样的地主老财跟他一样的痛苦,或者说,他以为这种痛苦是一种高端享受,希望所有人都能品尝。
那个阳光的如同偶像一般的黑袍人走进了亭子,将云琅的弓箭挂在柱子上,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下来,等着云琅给他烹茶。
人家既然刚刚教过云琅shè箭,云琅虽然没有看,也要领情,所以,就端起茶壶,给黑袍人倒了一杯茶。
阳光黑袍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确实比平阳侯家的好喝一些。”
云琅笑道:“先生高姓大名?”
东篱子在一边不屑的道:“一个**贼!”
阳光黑袍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东篱子的诽谤,兀自笑道:“我以歌舞入道,以歌舞敬献神灵,以歌舞敬献祖宗,以音律化解世上的诽谤之音,以铁板铜琶颂我胸中之豪气!”
东篱子继续诽谤道:“楚人好**,陛下jiāo给此人一队舞姬共一十六人,希望两年后会有真正的歌舞出现,结果,两年后,一十六人变成了二十一个半人呢,据说楚昭博士贡献不小。”
黑袍人楚昭大笑道:“我心如明月,何须向匪人解说。
云琅,我曾听大乐令韩泽说起过云郎的种种神奇,其中一首《短歌行》就让韩泽有心漏夜拜访。只是听说云郎喝醉了,这才耐心等到天亮。
至今,那首《短歌行》依旧是乐府的经典名曲,能与此曲相提并论的,唯有云郎的那首《美人歌》。
如此两曲,一悲凉豪迈,一婉转凄柔,楚昭听闻之后,几乎三月不知肉味矣。
不知云郎新近可有新曲,可让楚昭先听为快!”
云琅笑道:“这两年戎马倥偬,日日厮杀,胆战心惊,精疲力竭之下如何能有曲子问世。
倒是边疆胡地的胡笳夜夜入耳让人不得安眠,几次三番似有所悟,却总被连营中的号角惊断。
总想着等安定之后再好好地整理一下受降城的胡音,若能将胡音与我大汉的丝竹之音融合,必定能有所得。”
楚昭皱眉道:“胡人粗鄙,也有可堪一听之妙音?”
云琅笑道:“就因为胡人粗鄙,所以他们的乐曲大多活泼激烈,曲调悠扬,闻之令人喜不自胜,还有一小部分就与边地广袤的山川河流一般,广袤而辽远,低音一起便是乡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