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论资历竟然是当年追随大帝首次攻略印月的老兵,只因为帝国有规定,驻扎本土之外的将士每月月俸三十贯,远远高出本土的饷银,加上老孙头似乎孓然一生,因此长年累月便这样驻守在了半岛,在军中颇有威望,成为军营中历任长官都不得不礼遇的元老。
当下,月盈也不好多说什么,断然下令道:
“唐司马,你且统率军队驻扎,我率队前去看看究竟!”
“这个?”
被唤作唐司马的将领,略略有些犹豫,正待建议自己代替月盈前去,却见月盈一挥手,早已经跃马驰出。
“得得得……”
战马的蹄声,在宁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除此之外,却没有半点声响。
连同刚才的震dàng,都已经平息,山岭内唯有树枝在随风摇曳,一切是那么平静,平静得仿佛没有发生半点事情。
正是这平静,却让月盈心乱。
她无法想像,究竟什么缘故,让那些放出求救信号的部下,突然在瞬息之间,便没有了声响,就仿佛悉数被吞噬到了夜幕之内。
“注意戒备!”
挥手之间,月盈打出了只有军队战友方才明了的手势。
凭借多年征战的经验,她分明感受到了四处隐伏的危机。
不过,月盈却没有半点后悔,后悔自己亲身涉险。
在升任这支军队的校尉之前,她曾经追随过洛信、风天华这样的名将,转战在印月半岛的南部,剿灭那些不愿意臣服帝国的印月王公,因此早已经养成了帝国军队前身,风雨军中军官身先士卒的习惯。
尤其是这三个月,她率领部队驻扎在帝国远征军的势力范围之内,基本上没有什么战事可言,这才发现自己竟已经深深地痴迷上那种纵横驰骋热血杀敌的快感,远离了战火硝烟却反而不习惯起来。
正是因为如此,面对危险,月盈非但不惧,甚至有些兴奋。
“哎呀,这是什么!”
虽然月盈不惧,却有人害怕,而且害怕得要死。
老孙头之所以有如此深的资历,却始终都只是区区一个百夫长,实在是由于他很怕死,每一次作战,都是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对此,他并不觉得有半点不妥。
在他看来,不错,的确有很多自己的同辈甚至晚辈,凭借着战功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然而在人们被这些年轻将领们的辉煌眩目的同时,却有多少人埋骨他乡、人鬼殊途?
所以,老孙头从来都觉得,只要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这一次,他其实半点都不愿跟随月盈出来探看,无奈这次出事的巡逻队正是他的属下,而对这山岭,他也是老马识途,往来过好多回,因此便被月盈毫不犹豫地点了过来。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心中暗自念叨着,祈求所有能够想到的神仙鬼怪妖魔保佑自己的老孙头,突然感觉自己头顶的树丛有些古怪。
老孙头想也不想,立时挥刀砍去,只觉得刀刃竟似乎砍在了肉体上。
多年杀伐锻炼出来的矫捷身手,让老孙头在第一时间滚落鞍下,远远避开,这才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立时震惊地发现,自己所处的树丛之中,竟然挂满了尸体,人和马,无头的尸体。
死亡,对于这些征战多年的士兵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尸体,更是司空见惯,甚至麻木。
然而,见惯了尸体习惯了死亡的老孙头,看到了小三子他们,还是忍不住在腹中有一股翻江倒海的冲动。
全都死了,连人带马。
头和身体分开,光滑的杀口显示了凶器的锋利,甚至都没有飞溅出多少鲜血来。
人的脑袋,跌落一旁,脸上的表情十分平常,恐怕都没有察觉到死亡的降临。
马的身体,保持着腾跃的姿态,似乎最后的那一刻,尚未停止奔驰。
最离奇的,连人带马,他们的身体竟都被挂在了树梢上,脑袋则跌落脚下,双目大大的圆睁,就仿佛从地下长出来一般,森然地注视一头闯了进来的战友。
整个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