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呆立于刀qiāng飞舞的战场无助的啼哭,fu人无神的望着怀中失去的孩子,伤者垂死的呻吟,老人更是躺在地上绝望的注视长空……在这个只有杀人与被杀,死亡和生存一线之隔的地方,身为弱者实在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燕家军固然毫不留情,杀得xing起的风雨军也很难被指望能够施出实质xing的援手,因此唯有竭尽全力的四处躲闪,听凭命运的拨弄,期望和追求着生存的万一。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在一片呼天抢地的哭喊声中纷纷倒在了两军之间空地上,任凭杀伐中的军人和战马践踏,成为肥沃这片土地的原料。
一时之间,这里血流成河,天地失色,惨绝人寰的修罗场令即使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油子也为之动容。
而这,仅仅是双方最终决战的开始。
第三章 凉城之内2
相对于喊杀震天、尘土飞扬的沙场,此时燕家军的主帅营帐,显得格外的宁静。精锐的战士已经全部开赴前线奋勇拼杀了,环卫左右的良将也纷纷横qiāng跃马,驰骋于箭雨纷飞的疆场,以至于偌大的营帐空空dàngdàng,在远处不时传来的号鼓声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空寂。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可以说出乎了所有的人预料,也完全违背了燕南天的初衷。
也许,当初从白沙河渡口北上返回中原,才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压根就不应该偷袭凉州,果然是不能贪便宜!
发自内心的,燕家军的最高统帅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冬季,回旋在西北空旷荒野上的风,格外的寒冷,即便是同样生长在北方的幽燕男儿,也略略有些吃不消,而更令燕家军上下烦躁的,则是这一场已经注定不可能取得辉煌战果的战争。
风雨军的坚韧和善战,远远超越了燕家军将领们的估计,而风雨不顾凉城安危切断己方退路的战略部署,更是将燕家军引入了一个毁灭的深渊。
“如果不能从渡河返回圣京,那我们就从巴蜀杀回!”
在燕家军的最高层军事会议上,燕南天是如此斗志高昂的激励自己的部下的,但是这位东北的强藩心里却很清楚,这一次燕家军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仅仅是因为眼前的风雨军,更令人忧心的是正在日夜兼程、目标明显是针对自己老家的张仲坚。
燕南天厌倦了这场将自己的家族带入极其危险境地边缘的战争,为此他在这十几天的对峙中,曾经不止一次的派出使者和风雨秘密会谈,然而终究因为彼此要价的差距而没有达成一致。
这一方面是风雨必须考虑到风雨军的颜面和自己日后的声望与政治影响力,在目前敌军深入自己家园的情况下,自然不能够再象上一次那样轻易做出让步,另一方面,“再施加一点压力就一定能够让对方妥协”的想法,则不约而同的成为了对阵双方统帅的共识。
在这种情况下,风雨以守代攻,将主力驻扎于野外和凉城遥相呼应,又调集精锐切断了锦州方向的援军,企图通过拖延时间来bi迫燕南天就范;而燕南天则将突破契机完全寄托在了攻陷凉城之上。
可惜,无论风雨还是燕南天都没有成功。
风雨面对的是凉城陷落后在军事政治方面影响深远的巨大损失和被动,燕南天则发现凉城的陷落非但没有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令风雨妥协,反而却激发了风雨的斗志,断然拒绝了任何的妥协,将自己和对手同时bi到了不得不一决生死的绝境。
这是风雨和燕南天都不愿意面临的,却不得不面临的现实。
“斩杀来使,选择出击,果然是好气魄,这才是真正的风雨吧?”
无奈于风雨的回应,燕南天微微的眯着眼睛,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风雨,七五三年起兵,到如今历时短短三年,却屡战屡胜,扩地万里,除了运气和善于同各方实力周旋之外,果然还具备着坚毅狠辣等一方霸主所必然具备的素质,可惜我们都小看了他!”
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在燕南天身边的颜如玉,嘴角边也不由泛起了一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