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右手,果见他尾指上青戒光过,竟是绞紧他的指节。
“果然妖xing生猛!”她不无感慨。
白韵已听得七窍生烟——毫彘?这是骂她为猪妖?还三头?
忍无可忍,她又将元神收紧两分,狠狠绞着他的指节。
他不过浅笑两声,并无二话,随她妄为,只朝那女修道:“日前嘱托你们查的事,可有眉目?”
“回尊者话,山主已传令至啼鱼州七座山门,召令州中所有道友为尊者寻觅合适肉身,然……”女修遗憾摇头,又道,“还望尊者恕罪。”
“此事不怪你们。”男人摆摆手,目光扫过圈在尾指上的熠熠青光,眉头微蹙。
尸体好找,可适合驻魂的肉身却难觅,除了夺舍之法外,元神要想寻得合适肉身,那需得魂魄俱散而肉身未灭的躯壳,寻常修士元寿耗尽,魂魄离体后躯壳很快便入腐,无法使用,只能在将逝修士魂魄离体瞬间进入方可安魂。但最近啼鱼州并无要坐化的修士,他甚至已放出风声,不论男女老幼皆可,可就是找不到。
再拖下去,纵有他的魂引勉强锁着,她也难逃魂魄溃散之劫。
思及此,他拂袖而起。
“尊者要离?”女修慌忙起身。
“让你们山主继续找,若有了消息以此灵符传我。”他弹指将一枚折作三角的符箓抛入女修怀内,转身便踏云而去,再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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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韵的感知开始变得迟钝,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但仅管如此,她也知道,那男人已在山间不眠不休寻了十数日。
这日再醒,已是夤夜,星斗满布。他盘膝坐于山端,双眸如炬望穿长夜,神识铺展,将这方圆百里之况尽收眼中,虽是不动,却对四野了若指掌。
锁着她元神的魂引忽有些许弹动,她的元神逐渐溢出,白韵心知,大限将至。
“天命如此,人力难逆。小修大限将至,仙尊不必再耗心费神。这些时日,多承仙尊回护,虽不能复生为修,然仙尊之恩,小修亦铭感五内。”
既已是强弩之末,白韵也不yu强人所难,白白耗去他的灵力。
他没有回应,宛如石化。
白韵已作好准备,却有心愿未了,便又道:“仙尊不愿赐下名讳,小修亦不强求。请恕小修厚颜,自报家门。小修名为白韵,出于万仞山无相剑宗,为老祖谢冷月座下第七位弟子……”
“你是谢老鬼的徒弟?”他终于有丝松动,又自语道,“怪不得你会无相剑诀。”
“仙尊与我师尊相识?”
“不熟,他到不宁山求我时见过两面而已。”他随口道。
白韵讶然——她师尊已是万华众修马首是瞻的大修,能让他求上门的修士,又是何等存在?
“不宁山……仙尊是太初门内高人?”白韵忖到。太初与无相同为万华五大仙门之一,筑宗于南川不宁山,虽说宗门已是式微,但亦是名门正宗,有大能者蛰伏,也不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冷冷打断她的话。
“小修想求仙尊一件事。”白韵抛开这些猜测,他便是再强大,也与她无关了,“小修此番乃遭同门师妹暗算夺舍,如今躯壳虽在,神魂已改。小修想请仙尊走一趟无相剑宗,代小修将此事禀告宗主和师尊,不叫同门再受其蒙蔽。”
如此,她师兄也不会痴心错付,一切明明白白,干干净净。
“此等恩怨俗务,我不会chā手。至于应诺过的事,我必当兑现,从无例外。”他抛下一语,忽纵身而起,乘夜风飞下山巅,身影融入茫茫黑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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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拂衣,他飞得很快,瞬息间景致已变,再停时已至一处山谷。
天明时分,山间旭阳之晖染红天地一线,霞光四绽,于这谷中望去,霞分东南,似凤凰展翅,煞是美妙。有阳光落在白韵元神之上,她却无半点暖意,只有刺疼。元神所化的青戒上光点氤氲散开,她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他落下云头,降落谷中山道。
泥泞的山道上伏躺一人,侧颜沾满污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