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赶上她胎动,感觉到那里明显有个力道踢了踢她的手心。
原来生命是如此神奇,这个还未出生的婴儿,就被所有的人都放在心上呵护。是那么被人期待着。
安之不禁想,在13年前,自己还在陶臻臻肚子里的时候,她有没有一刻这么爱抚着她,有没有因为她的每次胎动而惊喜过,有没有一刻期待过她的来临。
想得再多又能如何呢?安之木然了。
在老宅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心理活动,因为离杨蒙蒙的家里远,所以她父母也不同意让她过来。言蹊也忙得没有时间顾及她。
她又大了一岁,在除了言蹊之外的人,总是特别乖巧。
安之初三第一学期几乎全都住在老宅,由司机王叔接送。言以西每个月回来一到两次,看爷爷nǎinǎi,给安之开小灶。很多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吃饭,睡觉,写作业,上网。唯一每天可以期待的就是和言蹊打电话的时间。
周六日言蹊有时会回来有时不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老宅特别安静,安之一个人在三楼的房间里做功课,每天固定给言蹊打电话,有时她晚上也要开会,回来时累得声线都是沙哑低沉的。
但是安之总是需要听到她的声音。跟她聊着一些琐事,小到学校班里的同学开小差被老师抓住,大到萧阿姨的肚子开始一点点变大起来。
或者是言以南又跟他第n任女朋友又分手了。
或者是言以西好像跟柳阿姨开始约会了?(消息待定)
她跟杨蒙蒙在放学后的cāo场背着出师表。
她跟她讲第一次做化学实验,是在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制取氧气。安之当着实验小组长,领着组员成功用五种方式成功制取了氧气。她发现自己从内心底地热爱化学,做完实验,洗干净实验器具,认真地写着书面报告。那天,同班同学都走光了,她走到教室的门时,侧头,黄昏的晚霞正巧静谧地铺满了整间实验室。
有一种骄傲的华光。安之被震慑到了。
她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跟她说,喜怒哀乐,琐碎繁琐的,总想跟她分享。但是终究是在电话里,而言蹊明显是累着撑着在听她说话。
渐渐地,就不会说那么多了。渐渐地,她会刻意地压制自己,不去打电话给她,即使有,也是短短几句,挂电话让她去休息。
“过一段时间我不忙了,乖,陶陶。”言蹊这么说。
安之就是这个时候上网看网络小说的。从杨蒙蒙那里学了来太多,尤其是那句“哦,女生跟女生,就是百合呀,不过我不怎么吃啦,在晋江也有。”
安之一直把这句话放在心里,锁好着,从未将其拿出来验证。
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推开那个世界的大门,只是推开一条门缝,安之紧张得心直发抖,她随便点开了几本……发现根本就看不进去。
也许她还没做好能够接受的准备。
她的心事颇为沉重,在夜里也很难入眠,即使是睡在言蹊的床上,而这张床上,因为她久不回来,只有晒过太阳的味道。即使她自己用了一模一样的香氛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没有言蹊在她身边的感觉。
她想起小时候,言蹊为了哄她睡觉,几乎读遍了所有的童话小说,还有泰戈尔的诗集。
夜深难眠,她干脆在书桌上看书做功课。偶尔脖颈酸了,抬头,只有院里的灯在静静地陪着她。
“你可知道,我总是在日暮时分,书影与书影之间,宁静的悲哀里,最想念你。”在书里安之读到这样的句子。感觉有千言万语,细细咀嚼,却说不出来话来。
她拿出小时候练字的白纸,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写下,一遍一遍地抄写。
第42章
十一月上旬, 萧雨桐在医院顺利生下一个六斤多重的男婴。孩子很健康, 被护士抱去喂nǎi后, 她还没完全恢复体力就靠在床头擦泪。
言家的其他人虽说也有些失望,但有新生儿还是很值得喜庆的事情。毕竟按心姨的口头禅:“那几个小的别说生孩子,结婚对象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心姨温和劝她:“不能哭不能哭, 你坐月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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